眼下最紧迫的便是生存与伤势,徐葬不再提立刻前往流云仙城的事。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加上内腑的震荡,若非《长生功》修炼出的那口精纯内息和长生体质本身蕴含的顽强生机吊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现在强行赶路,无异于自杀。
“天宝,我们得在这里待几天,等我伤势稍好一些。” 徐葬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条理。
赵天宝此刻对徐葬已是言听计从,连忙点头:“好,都听你的!”
徐葬开始了他作为“指挥官”的生涯,尽管他动弹不得。
他先是让赵天宝检查他身上的绷带,那些用破布条胡乱包扎的地方,有些已经和凝固的血污黏在一起,甚至开始散发出不好的气味。
“看到旁边那种叶子边缘有锯齿、开着小白花的野草了吗?” 徐葬凭借记忆和过往“剿匪”时顺带辨认草药的知识,指挥道,“去采一些来,越多越好,注意根茎,那里有乳白色的汁液……对,就是那种。还有,找找附近有没有干净的溪流,把这些布条洗干净,用火烤干。”
赵天宝像个认真的学徒,仔细听着,然后跑出去忙碌。他笨拙地辨认草药,小心翼翼地清洗绷带,用徐葬教的方法钻木取火(失败了无数次,最后是靠着一块从护卫遗物中找到的火石才成功),将布条烤干。
然后,在徐葬的指导下,他学着用捣碎的草药汁液清洗伤口,剔除腐肉时,他的手抖得厉害,脸色苍白,但在徐葬平静而坚定的目光下,他还是咬着牙完成了。重新敷上捣烂的草药,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整个过程,徐葬疼得冷汗直流,却一声不吭。
赵天宝渴了,他就去溪边用手捧水喝,但食物成了大问题。
“打猎?”
赵天宝听到这个提议时,有些发懵。他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
徐葬开始口授最基本的技巧:“你的《长生功》气息悠长,脚步放轻,感知周围的动静……看到溪边那些脚印了吗?
那是獐子或者野鹿的……找些坚韧的藤蔓,我教你怎么做几个简单的套索……或者,找些边缘锋利的石片,磨一磨,做成石刀,看到灌木丛里那些野兔洞了吗?想办法堵住别的出口,用烟熏……”
赵天宝再次投入“实践”,他设置陷阱的手法拙劣,追踪猎物时常常弄出巨大声响,磨制石刀更是把手划得鲜血淋漓。
第一天,他毫无所获,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挖些徐葬指认的可食用草根充饥。
但他没有放弃,第二天,他吸取教训,更加小心,终于用套索抓住了一只懵懂的野兔。
当他提着还在挣扎的兔子回来时,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成就感。
在徐葬的指导下,他生平第一次处理了猎物,架在火上烤熟。
虽然烤得半生不焦,盐巴更是奢望,但两人分食那带着焦糊味和腥气的兔肉时,却觉得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就这样,在徐葬的“远程指挥”和赵天宝的笨拙却认真的执行下,两人在这座破败的山神庙里,勉强维持着生存。
徐藏的伤势恢复得极其缓慢,但好在《长生功》与长生体质相辅相成,终究是在一点点好转。
剧痛逐渐转为持续的钝痛,伤口开始结痂,内息也慢慢变得顺畅了一些。
几天后,徐葬已经可以靠着墙壁,自己坐起来,甚至能勉强活动一下手脚。
虽然依旧虚弱,每一次动作都会牵扯到全身的伤口,带来阵阵刺痛,但至少,他不再是完全无法动弹的累赘了。
他看着在一旁认真用石刀削着木棍、试图制作一把简易梭镖的赵天宝。
这位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如今皮肤粗糙黝黑,手上满是伤痕和老茧,眼神却比以前更加坚毅和明亮。
“天宝,”徐葬缓缓开口,“明天,我们可以试着,慢慢往前走一点了。”
赵天宝抬起头,擦了把汗,露出一个灿烂却带着疲惫的笑容:“好!等你再好一点,我背着你走!”
徐葬也笑了笑,没有拒绝,他知道,前路依旧漫长而危险,但他们已经不再是主仆,而是可以相互扶持、生死与共的兄弟。
这荒山野岭中的几日煎熬,如同一次残酷的淬火,褪去了他们身上不必要的浮华与隔阂,锻造出了更为坚韧的东西。
徐葬的恢复力确实惊人,在赵天宝不算宽厚却异常坚定的脊背上又颠簸了几日后,他身上的痂壳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内腑的隐痛也渐渐平息。
虽然距离全盛状态还差得远,但至少行动已无大碍,寻常奔走、发力不再会撕裂伤口。
当徐葬第一次不用搀扶,独自稳稳地站在地上时,赵天宝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比自己《长生功》大成时还要兴奋。
然而,徐葬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轻松。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重新流淌起来的力量,目光投向远方层峦叠嶂的山脉,眼神锐利如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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