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有意思!”
徐葬连忙保证,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一个精心“改编”过的故事:
“话说在极遥远的海外,有一个叫‘达尔文’的国度,那里的智者不信神佛造人,反而提出一个惊世骇俗的说法。
他们说,天地间所有的生灵,无论是人、走兽、飞鸟还是鱼虫,在最最古老的源头,可能都源自同一种微小的生命。”
“源自同一种生命?”赵天宝果然被这个开头吸引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人和猴子怎么可能一样?”
“少爷莫急,听小的慢慢说。”
徐葬不疾不徐地继续,“那位智者说,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亿万年,不,是比亿万年还要久远无数倍的时光!在这漫长到无法想象的岁月里,生灵们为了适应不同的环境,比如有的地方酷热,有的地方严寒,有的地方是山林,有的地方是水泽,它们的模样、习性,就慢慢地、一代一代地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改变。”
他用手比划着,试图描绘那种宏大的时间尺度:“比如,有些生活在树上的猿猴,为了能更好地摘到果子,前肢变得越来越灵活,渐渐学会了直立行走,目光也能看得更远,经过无数代的演变,最终……可能就变成了我们人的祖先。
而那些始终在林中跳跃的,则依旧是猿猴,这就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没有使用“进化论”这个词汇,而是用更古朴的语言包装了这个概念。
赵天宝听得眼睛都直了,人是由猴子变的?这个说法简直石破天惊,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但徐葬描述的“漫长岁月”、“细微改变”、“适应环境”,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自圆其说的逻辑。
“这……这说法也太……”赵天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驳起,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又充满了新奇感。
徐葬观察着他的反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巧妙地将话题引回《长生功》:“小的胡思乱想,觉得这《长生功》,或许也是类似的道路?它不像《铁布衫》那样直接锤炼皮肉,而是通过独特的呼吸法门,从身体最深处,从我们生命本源的‘气’着手,让我们身体内部的‘环境’变得更好,更适应‘长生’这条道路?是一种由内而外、润物细无声的‘演变’和‘适应’?”
他刻意将生物学概念与道家养生功法进行了似是而非的联结。
赵天宝愣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长生功》。
周师傅都只说它如何重要,如何能打下道基,却从未解释过“为什么”。
徐葬这番离经叛道却又引人深思的比喻,仿佛在他固有的思维壁垒上,悄悄凿开了一道缝隙。
他下意识地回想早上周师傅教导的呼吸法,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点模糊的感受?不再仅仅是枯燥的“吸气”、“呼气”。
“你这些歪理邪说……倒是有点意思。”赵天宝摸了摸下巴,看徐葬的眼神更加不同了。
这个陪读,肚子里似乎真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徐葬心中暗喜,知道这次“曲线救国”又奏效了。
他不敢贪功,连忙低下头:“都是小的胡乱联想,登不得大雅之堂,若能博少爷一思,便是小的福分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机灵。”
赵天宝摆摆手,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徐葬的“价值”无疑又看重了几分,有这个懂得用“有趣”方式讲解东西的陪读在身边,似乎……念书练功,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看着赵天宝若有所思地离开,徐葬缓缓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就像在走钢丝,一方面要用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吸引赵天宝,另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知识包装成“道听途说的野史趣闻”,不能过于惊世骇俗。
但为了生存,为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必须继续下去。
文不成,就引他向武,武不就,就诱他向文。
总之,必须让赵老贪看到,他徐葬这个陪读,物超所值。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三个月的时间就在朗朗书声与校场汗水中悄然流逝。
这三个月中,徐葬将他“现代知识二道贩子”的角色发挥得炉火纯青。
他不再局限于解读经文和功法,而是将脑海中所剩不多的物理、化学、生物乃至天文地理知识,精心包装成光怪陆离的“海外奇谈”或“山野异闻”。
从星辰运行到微生物世界,从杠杆原理到大气压强,他都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和比喻娓娓道来,常常让赵天宝听得目瞪口呆,拍案叫绝,对他的依赖与日俱增。
在外人看来,这两位少年主仆之间的关系已然亲密无间。
赵天宝会毫无顾忌地揽着徐葬的肩膀,分享新得的稀罕物,会在读书习武的间隙,主动凑过来要求“再讲个故事”,出门访友或是闲逛,徐葬更是必不可少的伴当。
然而,徐葬内心深处始终亮着一盏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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