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课的热潮并未随着星辉的成功而消退,反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愈发汹涌的波澜。演武场上,魂光闪烁,惊呼与小小的失败爆炸声此起彼伏,学员们一个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狂热地尝试着用“能量节点”理论去解构、优化自己习以为常的魂技。
李清风穿梭其间,声音已然有些沙哑,但眼神中的兴奋光芒却丝毫不减。龙傲天也不再只是抱着胳膊看热闹,偶尔也会粗声粗气地指点某个强攻系学员:“笨蛋!发力要集中!就像俺打铁,力气散了你打个屁的钢!”
一片热火朝天中,却有一个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石铁独自站在场地的边缘,低着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双手。星辉那百分之十的提升,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他替星辉高兴,真心实意地高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
他也尝试了。尝试去感知自己那简单粗暴的第一魂技【重拳】的能量流动。然而,他的魂技本质上就是将魂力粗暴地灌注于拳头,增强力量和硬度,所谓的“节点”几乎遍布整个拳头和手臂,想要精细控制,谈何容易?更关键的是,他的先天魂力只有三级,魂力总量本就稀少,控制起来更是如同用粗笨的手指去绣花,力不从心。一次尝试,差点因为魂力在手臂节点淤积而导致肌肉拉伤。
“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周围的喧闹、成功者的喜悦,仿佛都离他很远。他想起自己加入不凡学院时的兴奋,想起穿上这身玄云校服时的自豪,但现实的差距,像一盆冷水,浇得他心头冰凉。也许,有些人注定就是平凡的,就算进入了“不凡学院”,也无法改变本质。
石铁:星辉可以,冷凝也可以……他们的武魂都那么特别。而我,只有这身蛮力和一个最低级的魂技。院长的新理论很好,可是……对我好像没用。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里?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石铁浑身一颤,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张不凡那张带着些许懒散笑意的脸。
“院……院长!”石铁慌忙站直身体,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被星辉那小子的成功打击到了?”张不凡靠在旁边的树干上,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石铁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否认,低声道:“院长,我……我太笨了。星辉的方法,我学不会。我的魂力……太少了,控制也不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
张不凡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扫过场上那些努力的身影,又落回到石铁身上,那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眸深处,仿佛能洞穿人心。
“知道我给你取名‘石铁’,是为什么吗?”张不凡突然问道。
石铁一愣,茫然地摇摇头。他的名字是入院时张不凡随口定的,他一直以为只是院长随性而为。
张不凡笑了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普通的灰褐色石头,在手里掂了掂:“你看这块石头,外表粗糙,不起眼,扔在路上都没人多看一眼。”他手指微微用力,石头表面出现细微裂纹,露出里面一点点黯淡的金属光泽。“但是,如果你把它敲开,可能会发现,它的里面,蕴含着铁。虽然含量很少,杂质很多,但它确实是铁。”
石铁怔怔地看着那块石头。
张不凡将石头递到石铁面前,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石头里的铁,需要千锤百炼,需要烈火烧融,需要反复锻打,才能去除杂质,成为坚不可摧的精钢。你的路,从一开始,就和他们不一样。”
他指了指场上那些魂力天赋出色的学员。“他们像是天生的美玉,稍加雕琢便能光彩照人。而你,石铁,你就是这块顽石,你的路,是体修,是极限炼体,是将自身打造成这世间最强大的兵器!”
“体修?炼体?”石铁喃喃道,这个词他听说过,但在魂师主流中,这几乎是一条被抛弃的、艰难无比的歧路。
“没错。”张不凡肯定道,“魂力等级?那只是衡量能量储备的一种方式,不代表一切。你的【暗影豹】武魂赋予你的,是潜伏的野性,是瞬间的爆发力,是坚韧的体魄!这才是你的根本!将你的身体锤炼到极致,一拳出,山崩地裂;一脚踏,江河断流!届时,任他魂技万千,花样百出,你自一力破之!”
张不凡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石铁脑海中炸响,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一条全新的、充满艰难却无比契合他的道路,在他眼前豁然展开!
石铁:一力破之……将自身打造成兵器……我的路,不一样!
石铁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一种名为“希望”和“信念”的火焰。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不凡:“院长!请您教我!我不怕苦!不怕累!”
看着石铁眼中重燃的斗志,张不凡满意地点点头。他随手将那块石头捏成粉末,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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