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清冷的银辉透过副院长办公室的琉璃窗,洒下一地斑驳。白日里喧嚣的学院彻底沉寂下来,唯有虫鸣窸窣。
办公室内,魂导灯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光芒,将伏案的身影拉得长长。火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似乎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下午刚批出去那张让她心头滴血的“炽焰狂狮皮”采购单,此刻仿佛还在眼前晃悠,带着金魂币特有的、令人心痛的光芒。
(内心独白 - 火舞:一百张……那可是足足一百张炽焰狂狮皮啊!那个败家子!张嘴就是‘批了’,他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学院仓库里好几个房间的金魂币要瞬间清空!李主任也是,平时看着挺稳重一个人,怎么也跟着起哄……)
她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下一份文件上——《学院第一期魂导器研发项目经费申请(魂导恒温保鲜柜)》。
“魂导恒温保鲜柜?”火舞低声念着项目名称,眉头又习惯性地蹙起,“这不是厨房用的吗?怎么魂导器研究室也开始研究这个了?”她往下看去,申请理由是:“为保障学院师生,尤其是院长与副院长日常饮食之新鲜度与最佳口感,特研发此柜,可精确控制温度湿度,延长食材保鲜期,锁住魂力养分……”
火舞:“……”
(吐槽 - 火舞:我就知道!肯定又是那个嘴刁的家伙在背后推动!为了口吃的,居然要专门立项研发魂导器?!这理由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她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在升高。下午是天文数字的教具,晚上是服务于某人口腹之欲的“高端家电”,这学院的钱还能不能花在刀刃上了?
她拿起笔,下意识就想写下“驳回”二字。但笔尖悬在半空,她又犹豫了。想起张不凡下午那番“歪理”——“在培养未来强者这件事上,任何投入都是值得的!”虽然用在这里有点诡异,但……好像,提升生活品质,也算间接保障修炼状态?而且,魂导技术民用化,似乎也是“不凡商会”未来的一个重要方向?
(内心挣扎 - 火舞:不行!不能被他带偏!预算!预算才是根本!可是……这家伙歪理一堆,有时候听着还真有点……道理?啊!烦死了!)
她烦躁地放下笔,端起旁边已经凉透了的安神汤,皱着眉头一口饮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却丝毫没能缓解她精神上的疲惫。下午被张不凡气了一通,晚上又对着这些让人头疼的申请,她只觉得心力交瘁。
文件上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重影。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上了铅块。她努力想保持清醒,用手支着额头,但意识还是不可抗拒地沉沦下去。
最终,她握着笔,趴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只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昭示着她在睡梦中似乎仍在为学院的“钱”途忧心。
………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
张不凡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他本来在自己的院长室(其实就是个摆设,他基本不去)里研究新到手的一块空间属性稀有金属,玩得不亦乐乎,但神识习惯性地扫过学院,立刻“看”到火舞趴在桌上睡着的景象。
(内心独白 - 张不凡:啧,还真睡着了?这傻姑娘,就知道硬撑。)
他放轻脚步,走到办公桌前。魂导灯的光芒下,火舞的侧脸枕在摊开的文件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日里那双神采飞扬的烈焰眸子紧闭着,少了几分逼人的英气,多了几分恬静与柔弱。几缕红色的发丝调皮地粘在她的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拂动。
张不凡的目光落在她即使睡着依旧微蹙的眉头上,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又有点好笑。
(内心独白 - 张不凡:做梦都在批文件?还是梦见我又乱花钱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开,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温热肌肤时,又顿了顿,怕惊醒她。最终,他只是轻轻地将那几缕发丝拢到她耳后。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但火舞似乎还是有所察觉,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败家……不行……”
张不凡动作一僵,随即失笑,摇了摇头。得,实锤了,梦里都在声讨他呢。
他俯下身,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环住她的后背,微微一用力,便将睡梦中的火舞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稳稳地抱了起来。
(名场面 - 【深夜的公主抱】:不同于赛场上宣告主权般的霸道,此刻的公主抱,充满了无声的体贴与温柔。)
火舞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脑袋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找到了窝的小猫,呼吸变得更加沉静。
张不凡抱着她,感受着怀中人轻盈的重量和温热的体温,心底那片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办公室内侧相连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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