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把收集堂的青瓦染成了淡青色,门廊下的星尘砂对联还泛着微光 ——“藏奇护世,觅物求真” 八个字嵌在木牌上,被露水浸得软了些,倒少了几分庄重,多了点东荒晨露的温软。靳谦站在堂口,指尖还攥着块刚从西院摘的桂花,淡金色的花瓣沾着露水,蹭在新换的收集堂灰衫上,留下个浅浅的印子。
“靳谦,进来吧,就等你了。” 周导师的声音从堂内传来,混着翻动典籍的沙沙声,像老鬼在山洞里翻《奇物图谱》的动静。靳谦赶紧把桂花塞进怀里 —— 这是要给苏晓的,她昨天说收集堂的灵草缺桂花配药,脚步轻得怕踩碎门廊的露水,往里走时,目光忍不住往两侧的展柜飘。
展柜里的奇物比外门公告栏旁的丰富多了:左边柜里摆着块半透明的冰魄珠,寒光裹在里面,连周围的空气都凉了些,周导师说这是北境冰湖的老物件,能冻住三阶以内的火焰;右边柜里卧着颗拳头大的土玉,泛着褐黄的光,表面的纹路像东荒后山的地脉走向,靳谦刚靠近,怀里的地脉灵珠就轻轻发烫,竟和柜里的土玉起了共鸣。
“先找位置坐,第一课讲‘奇物的性与用’,得先懂这个,才谈得上收集和守护。” 周导师坐在堂首的木桌后,手里拿着本线装书,封面写着《奇物初解》,页脚折了好几道印子,“你旁边的空位是苏晓的,她去取灵草标本了,马上到。”
靳谦刚坐下,就看见阿木背着药篓从门外探进头,手里举着个纸包:“靳谦哥,我给你带了灵米糕!昨天我娘托人从东荒捎来的,还热着呢!” 他跑得急,药篓里的灵草晃出来好几株,周导师笑着摆了摆手:“阿木,研究堂的课还没开始?进来听会儿也成,多懂点奇物,对你种灵草也有用。”
阿木眼睛一亮,赶紧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把灵米糕塞给靳谦,纸包还温着,透着股东荒灵米特有的甜香。靳谦刚想拆开,苏晓就抱着个木盒走进来,盒里摆着十几片压平的灵草标本,看见阿木,忍不住笑:“你怎么来了?李导师知道了要罚你抄《灵草谱》的。”
“抄就抄,” 阿木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腿,“我更想听周导师讲奇物,说不定以后能种出‘伴生奇草’呢!”
周导师清了清嗓子,堂内瞬间静下来 —— 除了靳谦、苏晓和阿木,还有五个收集堂的弟子,都是去年进来的老生,其中个穿灰衫的姑娘叫林溪,手里总攥着块放大镜,据说能看出奇物的年份,还有个高个少年叫赵宇,专攻金属性奇物,腰间总挂着块融了金晶的小刀。
“先问大家个问题,” 周导师合上书,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说,奇物最金贵的是‘性’,还是‘用’?”
赵宇先举手,声音洪亮:“是‘用’!像我这把金晶刀,能砍开三阶妖兽的皮,这才是奇物的用处,没用来,再稀罕的‘性’也白搭!”
林溪皱了皱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琉璃镜:“不对,该是‘性’。比如冰魄珠,它的‘性寒’是根本,要是没了这性子,怎么冻火焰?‘用’是从‘性’里生出来的,没‘性’就没‘用’。”
弟子们跟着议论起来,有的站赵宇,有的帮林溪,阿木凑在靳谦耳边小声问:“靳谦哥,你觉得哪个对?” 靳谦摸了摸怀里的万象戒,戒面还沾着桂花的香气,突然想起老鬼说的话 ——“风鸣石的‘性’是‘轻’,能引风,可要是用来砸人,就糟蹋了它的‘用’,奇物的‘用’得顺着‘性’来,还得对着‘人’去。”
“靳谦,你说说。” 周导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靳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觉得‘性’是根,‘用’是果,可最金贵的,是用‘性’和‘用’去护人。比如我这块地脉灵珠,‘性’是‘稳’,能稳空间、挡火气,要是用来争强好胜,就丢了奇物的本分;可要是用来护着朋友,它的‘用’才算真的发挥了。”
周导师眼里亮了亮,点了点头:“说得好。老鬼当年跟我争论时,也是这话。奇物不是兵器,不是藏品,是‘护世的工具’—— 它的‘性’是天生的,‘用’却由人定,定对了,能救一村人;定错了,就成了暗夜盟那样的凶器。”
提到老鬼,靳谦心里一暖,刚想追问,苏晓就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指了指桌角的灵草标本:“你看这株‘止血花’,东荒也有吧?它的‘性’是‘润’,能止血,可要是跟火核一起融,就会变成‘烈血花’,反而会加速血流,这就是‘用’错了‘性’。”
周导师拿起苏晓的标本盒,打开最上面的一片:“这是‘水心草’,落星湖底的伴生草,‘性’是‘柔’,能中和水系奇物的燥气。靳谦,你上周在落星湖找的水心晶,要是配着这草融,能让‘水幕空间’的持续时间翻倍,还不耗精神力,这就是‘性’与‘用’的配搭。”
靳谦赶紧拿出纸笔,把 “水心晶 + 水心草” 的配搭记下来,字迹歪歪扭扭的,比在东荒给母亲写的家书还认真。阿木凑过来看,也跟着记,药篓里的灵草蹭到纸边,留下道淡绿的痕,倒让笔记多了点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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