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家的油灯芯子 “噼啪” 炸了个火星,昏黄的光把堂屋的土墙染得暖烘烘的。老鬼坐在炕沿上,胳膊搭在木桌上,林婉儿正用镊子夹着沾了药汁的布条,轻轻往他胳膊的伤口上敷 —— 白天被血牙的刀风扫到的地方,皮肉翻着,就算敷了融合后的枯荣草,还是泛着红肿。
“轻点…… 丫头,你这手劲跟你爹年轻时一样,没轻没重的。” 老鬼龇了龇牙,声音里带着点疼,却没真的怪她。林婉儿 “噗嗤” 笑了,手里的动作放得更轻:“前辈,您就别嘴硬了,刚才换药的时候,您都疼得攥紧木杖了。”
靳谦坐在旁边,手里擦着空间匕首,刀身的淡金色纹路在油灯下泛着微光。白天的仗打得凶险,若不是老鬼敲偏了血牙的马腿,他和柳清月说不定都要吃亏。看着老鬼胳膊上的伤,他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前辈,今天要是我反应再快点,您也不会受伤。”
老鬼摆了摆手,从怀里摸出个瘪了的烟袋锅,却没装烟丝,只是捏在手里转着:“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老了,反应慢了。想当年,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躲刀风,就算是面对十几个黑衣人,也能全身而退。”
这话一出,堂屋里静了些。林婉儿敷药的动作顿了顿,好奇地问:“前辈,您年轻时也是奇物收集者吗?我爹以前说,东荒以前有很多厉害的收集者,后来都不见了。”
老鬼的手指停住了,烟袋锅在手里转了半圈,眼神飘向窗外 —— 夜色浓得像墨,只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像他年轻时见过的星尘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涩:“是,我不仅是收集者,还跟人一起建过‘奇物守护会’,专门保护那些没能力的收集者,不让奇物被恶人抢了去。”
“奇物守护会?” 靳谦放下匕首,凑了凑,“我从来没听过。”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早散了。” 老鬼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袋锅的边缘,“那时候东荒虽然穷,但奇物比现在多,有不少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凭着一股劲去找奇物,想靠这个改变命运。可暗夜盟那时候就已经有苗头了,他们到处抢奇物,还杀了不少收集者。我跟几个老朋友看不下去,就凑在一起,建了守护会。”
他顿了顿,喝了口张爷爷递过来的热水,才继续说:“守护会里有个小伙子,叫阿尘,比你现在还小两岁,是个孤儿,跟着我学认奇物,学用异能。那小子眼睛亮得很,不管是什么奇物,只要他看一眼,就能说出个大概 —— 你见过‘冰魄珠’吗?北境冰湖里的奇物,能冻住火焰,阿尘第一次见,就知道怎么用它融武器。”
提到阿尘,老鬼的声音软了些,眼里也多了点光,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有一次,我们去西漠找‘沙魂珠’,遇到了暗夜盟的人。那时候的暗夜盟还没现在这么嚣张,领头的是个叫‘黑鸦’的家伙,手里有块融了火核的令牌。阿尘为了护我,拿着冰魄珠冲上去,把黑鸦的令牌冻住了,可他自己…… 却被黑鸦的手下捅了一刀。”
老鬼的手指攥紧了,烟袋锅的边缘硌得指节发白:“我抱着他往回跑,他趴在我怀里,还跟我说‘师父,沙魂珠别丢了,以后能用来护着大家’。可没等我们回到守护会,他就没气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暗夜盟找奇物,根本不是为了修炼,是为了跟‘虚空虫族’做交易。”
“虚空虫族?” 靳谦心里一紧,之前老鬼提过一次,却没细说。
“是域外的东西,长得像虫子,却能吞灵气,吞奇物,还能附在人身上,控制人的心智。” 老鬼的声音沉了下来,“阿尘临死前,听见黑鸦跟人说,要收集够五行奇物,打开空间通道,把虚空虫族引到东荒来。那时候我才明白,暗夜盟根本不是为了奇物,是想让东荒变成虚空虫族的养料场。”
林婉儿听得脸色发白,手里的镊子都差点掉了:“那…… 那他们现在找镇荒奇物,也是为了这个?”
“对。” 老鬼点点头,胳膊上的伤口疼了一下,他皱了皱眉,“镇荒奇物能操控东荒的灵气,他们拿到手,就能把东荒的灵气聚在一起,当成引虚空虫族的诱饵。到时候,别说东荒,就连中洲,都得遭殃。”
张爷爷坐在旁边,抽着旱烟,烟圈慢悠悠地飘:“难怪你这些年一直躲在北坡,不是怕暗夜盟,是在盯着他们的动静,等着有人能跟他们抗衡。”
老鬼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胳膊上的伤:“我老了,打不动了,异能也因为当年的伤退了大半,只能在北坡待着,偶尔去看看奇物的动向。直到遇到你,靳谦 —— 你有空间异能,有万象戒,还能融合奇物,你比我当年强,比阿尘也强,你是能阻止他们的人。”
靳谦看着老鬼的眼睛,那里面有期待,有嘱托,还有点像父亲看着儿子的样子。他攥紧了手里的空间匕首,刀身的地脉灵气像是在跟他呼应:“前辈,您放心,我不会让暗夜盟得逞的,也不会让虚空虫族进东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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