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查盐车。”陆昭站起身,“但别动真格的。”
“你是说……放饵?”
“对。”陆昭拿起笔,在一张田册副本上写下“南屯四区田亩重划,三日后公示”,然后盖上一个崭新的火漆印,“把这册子‘不小心’落在文书房门口,让李三槐的‘朋友’看见。”
甄宓瞥了一眼印:“这印模,不是咱们的?”
“是我昨夜刻的。”陆昭笑,“颜色像,花纹差一线。真细作一眼就能看出破绽,可正因为有破绽,他们才敢信——觉得咱们粗心。”
甄宓也笑了:“他们以为捡了漏,其实是钻了套。”
三天后,甄氏商队一辆盐车在出城时被拦下。监律卒在车底夹层里搜出一封密信,信上写着:
“田册将更,四区为先。信物为蓝印偏花,验明即报魏郡。”
陆昭看完信,往火盆里一丢:“链子全了。上头是崔氏供资,中间是李三槐这类文吏,底下是辛家脚夫传信——三级,一个不少。”
甄宓坐在案边,手里捏着一支笔:“现在斩了它?”
“不。”陆昭摇头,“现在得留着。”
“留着?”
“对。”陆昭把火盆拨了拨,“咱们改田册,他们报魏郡;咱们放假消息,他们也得传假消息。让他们帮咱们,往北边送点‘惊喜’。”
甄宓明白了:“你打算用他们当传声筒?”
“传得越勤,死得越快。”陆昭冷笑,“等他们把假田册当真情报递上去,崔家辛家吵翻天时——咱们再收网。”
甄宓低头,在账册上写下一行新条目:“盐运十车,加猪三头。”她顿了顿,在备注栏添了一句:“此批货,走旧道,过南卡,勿换车。”
陆昭瞥了一眼:“旧道坑多,车底易松。”
“所以得常修。”甄宓合上账册,“修车的人,也得常换。”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嘴角都翘了那么一下。
当晚,陆昭在军议上当众宣布:“从明日起,火漆印改为三色轮转,红蓝绿交替,每日一换。”
底下一名书吏低头记着,笔尖微微一顿。
郭嘉摇着破蒲扇走进来,灌了口酒,一屁股坐下:“哎哟,这印还能轮着换?跟换裤衩似的?”
陆昭笑:“你要是能把酒戒了,我也让你管印。”
郭嘉晃着脑袋:“我不行不行,我一 sober 就犯糊涂。”
众人哄笑。那书吏低头,悄悄把“三色轮转”四字写在袖口内侧。
半夜,那书吏果然摸向文书房,手里攥着一张白纸,想拓印新印模。刚推门,就被埋伏的监律卒按住。
陆昭站在廊下,看着他被拖走,回头对郭嘉说:“你那酒,是真喝还是假醉?”
郭嘉咧嘴:“我醉的时候最清醒。”
“那你听见他说什么了?”
“说了。”郭嘉压低声音,“他说,‘崔三郎要的是蓝印偏花,不是轮转’。”
陆昭眯眼:“他不信咱们改印?”
“所以他要亲眼确认。”郭嘉灌了口酒,“可他不知道,咱们要的就是他不信。”
陆昭点头,忽然问:“旧牢房那边,今夜可有梦话?”
“有。”王五从暗处走出,“李三槐半夜喊了句:‘信已交盐车张二,勿查’。”
陆昭笑了:“张二?辛家车队那个瘸腿的赶车的?”
“正是。”
陆昭拍了拍王五的肩:“明天,让甄家车队和张二同路出城。”
甄宓站在帐外,听见这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账册。她翻开一页,在“盐车调度”栏写下:“丙七号车,随辛家张二同行,修车匠用生面孔。”
她合上册子,抬头看了眼天。月光正好,照在她袖口那支白玉兰簪上,亮得像刚蘸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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