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断魂崖行至半路,暮色渐浓,山径旁忽然现出一座隐在竹林中的院落,门楣上悬着块褪色的牌匾,依稀可见 “烟雨分舵” 四字。苏轻晚抚着门环轻笑:“我娘说过,这分舵藏着烟雨阁的‘地脉图’,专防影阁偷袭。”
推门而入,院内却已有人。一个穿粗布短打的中年汉子正劈柴,见有人来,斧头 “哐当” 落地,惊道:“是…… 苏姑娘?”
“周舵主?” 苏轻晚又惊又喜,“你不是三年前就……”
周舵主搓着手憨笑:“当年假死脱身,就守着这分舵等姑娘回来。” 他目光转向石惊弦,忽然肃然起敬,“这位便是石长风大侠的公子?石大侠当年在这分舵养伤,常说公子将来必成大器。”
石惊弦心头一暖,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竹枝断裂声。周舵主反应极快,抄起斧头护在两人身前:“是影阁的‘听风卫’!他们鼻子比狗还灵!”
话音未落,七八个黑衣人影已翻墙而入,个个手持链枷,链端铁球上缠着倒刺。为首者身材矮胖,脸上有块刀疤,正是影阁 “刑” 字堂的头目,人称 “疤脸煞”。
“周老鬼,藏得够深!” 疤脸煞狞笑,链枷一挥,铁球带着劲风砸向石惊弦,“把地图交出来,留你个全尸!”
石惊弦不退反进,木剑在手中旋出个圆,正是 “流云剑法” 的 “太极式”,剑圈如盾,将铁球稳稳圈住。这招从八卦 “阴阳相济” 中化出,借铁球冲力顺势一引,疤脸煞收势不及,竟被带得一个趔趄。
“好功夫!” 周舵主喝彩,斧头劈向左侧两名卫卒,斧风刚猛,正是烟雨阁的 “开山斧法”。苏轻晚则玉笛横吹,笛音化作冰线,直刺右侧卫卒双目,“惊弦,他左肋有空当!”
石惊弦心领神会,剑势陡变,化作 “流星赶月”,剑光如银线穿空,精准点向疤脸煞左肋。这招取《孙子》“兵之情主速” 之意,快得让对方避无可避。疤脸煞怒吼着回枷格挡,却被剑风扫中肋下,疼得闷哼一声,链枷脱手飞出。
“点子扎手!用‘困龙阵’!” 疤脸煞嘶吼。剩余卫卒立刻散开,链枷交织成网,将石惊弦三人围在中央,正是影阁 “以众击寡” 的惯用伎俩,暗合 “十则围之”。
周舵主斧头舞得如车轮,却渐渐力竭,肩头被链枷扫中,渗出鲜血。苏轻晚笛音转急,却也只能勉强护住周身。石惊弦见状,突然低喝:“周舵主,东南角‘巽位’!” 他足尖在 “离位” 一跺,引动院内地火,木剑上腾起烈焰,使出 “火烧连营” 的杀招。
火光冲天的刹那,东南角的卫卒果然慌乱,链枷出现破绽。周舵主趁机斧头劈出,劈开缺口:“走!” 石惊弦护着苏轻晚与老者冲出包围,周舵主却转身挥斧,死死挡住追兵:“姑娘,石公子,保重!”
跑出半里地,仍能听见身后的厮杀声。苏轻晚眼圈泛红,石惊弦握紧她的手:“周舵主是为我们争取时间,不能让他白死。” 他展开地图,借着月光看清路线,“断魂崖的密道入口,在‘坎位’瀑布后。”
行至崖前,果然见一道瀑布如白练垂落,水声轰鸣。石惊弦按奇门 “坎为水” 的卦象,绕至瀑布左侧三丈,在一块湿滑的青石上按了三按 —— 那是地图标注的 “生门” 机关。
瀑布突然分流,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刚要进入,洞口阴影里突然转出一道身影,黑袍罩身,脸蒙黑布,只露出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腰间令牌刻着个 “魁” 字。
“影阁魁首?” 石惊弦木剑出鞘,剑尖直指对方,“我爹在哪?”
魁首不答话,突然扬手,十数枚透骨钉如暴雨般射来,钉尖泛着幽蓝。石惊弦剑舞成圆,“叮叮当当” 将钉子尽数弹开,却见魁首已欺近身,掌风带着刺骨的寒气拍来 —— 这掌法阴柔诡谲,竟与父亲的 “流云掌” 有三分相似!
“你认识我爹?” 石惊弦心头巨震,剑势却丝毫不乱,木剑反挑,剑脊磕向对方手腕。这招 “顺水推舟” 借对方掌力卸势,正是从《孙子》“以迂为直” 中化出。
魁首手腕一翻,避开剑脊,掌风陡沉,拍向石惊弦心口。苏轻晚笛音陡起,一枚银针从笛尾射出,逼得魁首回掌挡针。石惊弦趁机旋身,剑势如狂风卷落叶,“流云剑法” 的 “天河倾” 展开,剑光层层叠叠,将魁首困在中央。
“石长风的儿子,果然不差。” 魁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破锣,“但你爹欠影阁的,该由你还。” 他双掌齐出,黑袍鼓胀如帆,竟从中飞出数道黑丝,丝端缠着倒钩,直取石惊弦周身大穴。
石惊弦踏开九宫步,左避右闪间,突然剑势一变,将 “寒冰劲” 灌注剑身,使出 “霜降式”。剑上白霜凝结,撞上黑丝便将其冻住,脆响中碎裂一地。这是他融合奇门 “坎离相生” 创出的新招,专破阴柔之物。
激斗三十余招,魁首渐渐落了下风,突然虚晃一掌,转身就往密道窜去。石惊弦岂能容他走脱?纵身追上,木剑直指其背心。就在剑尖将及衣袍的刹那,魁首黑袍下摆突然裂开,露出腰间悬挂的半块玉佩 —— 那玉佩的纹路,竟与石惊弦怀中的龟甲完全吻合!
石惊弦心头剧震,剑势骤停。魁首趁机窜入密道,只留下一句话在洞口回荡:“想知道真相,就来总坛…… 你爹在等你。”
瀑布缓缓合拢,遮住洞口。石惊弦握着半块龟甲,指尖冰凉 —— 魁首腰间的玉佩,分明是石家的信物。难道影阁魁首,竟与石家有关?父亲的 “假死”,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苏轻晚扶住他的手臂,轻声道:“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查下去。”
石惊弦点头,望向密道消失的方向。崖顶的月光惨白如霜,映着他紧握木剑的手,剑穗上的红丝在夜风中飘动,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总坛的路,必定比断魂崖更凶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 为了父亲,为了真相,也为了身边的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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