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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鸣”实验在极端谨慎的条件下进行了四十八小时,收获的是一系列令人困惑且难以复现的碎片。有时,当顾渊调整到某个特定频率组合时,南曦会报告一种转瞬即逝的“开阔感”,仿佛思维短暂地摆脱了颅骨的禁锢;王大锤则在一次强共振测试中,莫名地流泪,却无法解释任何悲伤或喜悦的情绪来源。而对应的,“星门之种”的信息流也会出现微妙的扰动,像是被挠痒痒的巨兽,轻轻翻了个身,但并未真正醒来与他们对话。
这些现象主观且模糊,无法量化,更无法构成有效的沟通渠道。挫败感如同深海的压力,无声地累积。
南曦站在主观察窗前,望着窗外永恒的黑暗。她的倒影模糊地映在强化玻璃上,与外面游弋的、散发幽冷生物光的深海生物重叠。“星门之种”的低语仍在继续,像一个解不开的谜题,萦绕在“深渊之心”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太近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在静谧的指挥舱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可能太片面了。”
顾渊从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模型中抬起头,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什么意思?”
“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集中在‘星门之种’这一个点上。”南曦转过身,目光扫过顾渊和王大锤(通过通讯屏幕)。“我们假设它是唯一的,或者至少是特殊的。但如果……它不是特例呢?”
王大锤在工程舱里拧紧了一个阀门,发出嗤的一声排气音:“头儿,你是说,这玩意儿还有亲戚散落在太阳系里?”
“不是没有可能。”南曦走到中央全息台前,调出了太阳系的星图。巨大的气态行星、冰封的世界、炙烤的岩石星球……在漆黑的虚拟空间中悬浮。“顾渊,你之前提过,这种意识流可能基于量子层面,甚至时空结构本身的调制。那么,它的载体未必需要像地球生命一样,依赖特定的行星环境。”
顾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亮了起来:“没错!强磁场、高能粒子流、大规模的等离子体活动……这些看似极端的环境,对于一种非碳基意识来说,可能就像我们的阳光、空气和水一样适宜!”
“而且,‘星门之种’的功能是‘导航’和‘连接’,”南曦指向星图,“它指向的,会不会不仅仅是某个遥远的目标,也包括我们太阳系内……潜在的‘节点’?我们一直以为信号是单向从‘种子’发出的,但如果,它也在接收呢?来自太阳系其他地方的、微弱的共鸣?”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连日来的思维僵局。
“监听!”顾渊猛地站起身,“我们需要升级我们的设备,调整接收参数,不再仅仅盯着海底这个点,而是扫描整个太阳系,寻找与‘星门之种’信息流特征相似的‘意识频谱’!”
这个任务极其艰巨。太阳系充满各种自然辐射和噪声,从太阳风的嘶吼到行星磁场的吟唱,想要从中分辨出可能存在的、非自然的“意识信号”,无异于在大海的咆哮中聆听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但团队已经被这个想法点燃。王大锤立刻投入了对现有深空通讯阵列和射电望远镜网络接口的改造,试图提升其灵敏度和指向性,并加载顾渊和南曦根据“星门之种”信号特征构建的新的识别算法。这是一场与距离和噪声的战争。
days of intense refitting and calibration passed. The immense data streams from various deep-space monitoring stations, once background static to their mission, now held the promise of revelation.
然后,在一次针对木星系统的定向扫描中,一个异常信号被捕捉到了。
它并非持续不断,而是间歇性的,如同隐藏在风暴中的窃窃私语。信号源并非木星本身那狂暴的核心,而是其强大的磁层内部,更具体地说,是木卫一(Io)火山剧烈喷发物质与木星磁场相互作用的剧烈区域——Io Flux Tube(Io磁通量管)。
那里是太阳系中最活跃、能量最高的区域之一。Io的火山将大量的二氧化硫和其他气体抛入太空,这些物质被木星的磁场电离,形成一个巨大的、环绕木星的等离子体环,并通过磁力线与木星两极相连,引发极其壮观的极光。那里充满了高能电子、离子和剧烈的电磁湍流。
而就在这片混沌的能量海洋中,他们捕捉到了与马里亚纳海沟“星门之种”信息流高度相似的“指纹”。
“信号强度波动极大,信噪比低得可怜,” AI 助理冷静地汇报,“但交叉相关性分析显示,其底层结构与‘星门之种’信号存在百分之七十六点三的匹配度。概率评估:非自然起源的可能性高于百分之九十二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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