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图因的“夜晚”并非源于恒星的落下,而是空间站人工调节光照系统模拟出的周期。当主要照明如同疲惫的眼睑般缓缓黯淡下来,只剩下无数霓虹招牌像欲望的血管和零星灯光如垂死的星辰般闪烁时,整个空间站便从白日的喧嚣伪装修辞,滑入了另一种更加真实、混乱且危险的氛围之中。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粘稠,混合着劣质燃料、金属锈蚀以及某种无形的罪恶气息。
凌霄和黑曼巴离开“尘埃低语”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后,丝毫没有理会灰鼠那包裹着糖衣的“好意”。在这种法外之地,“安全住处”往往意味着精心布置的屠宰场或囚笼。两人依靠黑曼巴对这类地下巢穴的生存经验,以及凌霄那玄妙神识对能量流动与生命气息的精准探查,在迷宫般错综复杂、布满油污和涂鸦的通道中悄然穿行。他们的脚步落在冰冷的金属网格地面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如同幽灵掠过。
最终,在远离主要居住区的废弃工业区边缘,他们找到了一个理想的临时据点——一个半坍塌的仓库。这里像是空间站被遗忘的阑尾,周围散落着如同史前巨兽骨架般的废弃机械和锈迹斑斑的集装箱,视野相对开阔,便于观察,且纵横交错的通道提供了不止一条撤退路线,符合所有临时防御点的苛刻要求。
仓库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高耸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偶尔有冷却管滴落的水珠在积满油污的水洼中发出单调的回响。灰尘在残存的光线中飞舞,厚厚的锈层覆盖了大部分表面。他们花费了些时间,清理出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并用找到的扭曲金属板和废旧隔板,巧妙地构筑了一个简易却实用的防御掩体。
“今晚恐怕不会太平静。”黑曼巴靠坐在冰冷的掩体后方,仔细检查着手中那支从“夜枭”穿梭机上带下来的备用脉冲步枪。她熟练地卸下能量弹匣,检查读数,又拉动枪栓,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老兵的严谨。她语气凝重,巴洛克挂出的高额悬赏,就像将一块滴着血的鲜肉扔进了饥饿的鬣狗群,足以让任何怀揣侥幸和贪婪的亡命之徒变得疯狂而危险。
凌霄盘膝坐在一旁,身形在昏暗中显得异常稳定。他手中握着一块散发着柔和微光的高能水晶,正引导着其中精纯的能量缓缓流入四肢百骸,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组织。同时,他那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波,以自身为中心,最大程度地扩散出去,细致地笼罩了仓库周围近百米的范围。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或生命迹象都难逃其感知。他的伤势已恢复了七成左右,左肩侵入的诡异毒素被不朽剑气逼出、净化殆尽,右臂的骨折处在先进的生物脉冲技术和自身能量循环的双重作用下,也已愈合了大半,骨骼甚至传来微微发痒的再生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凌霄的语气平静无波,但那双在昏暗中依然清澈锐利的眼眸,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正需要真正的战斗,来检验和磨砺刚刚消化吸收的方舟知识,以及恢复了大半的实力。危机,亦是磨刀石。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废弃工业区仿佛一片被遗忘的金属墓场,只有远处空间站核心区域永不间断的隐约喧嚣,如同垂死巨人的心跳,模糊地传来。
当空间站模拟的“深夜”降临,光线降至最低点,只有少数应急灯提供着惨淡的照明时,凌霄闭合的眼睑骤然抬起。
“来了。”他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黑曼巴耳中。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黑曼巴已如同猎豹般弓起身子,脉冲步枪稳稳地架在掩体边缘,冰冷的枪口透过缝隙,瞄准了黑暗中一个方向,呼吸变得轻缓而绵长。
凌霄则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起身。《时空剑典》碎片带来的对空间的微妙感知,让他能精准地把握每一处障碍物的轮廓和阴影的边界。他没有固守,而是选择主动出击,如同暗夜中的刺客,要打乱敌人精心策划的包围网。
第一个倒霉鬼是一个端着老掉牙脉冲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他自以为隐蔽地从一个大号废弃轴承后探出头,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狩猎前的兴奋与贪婪,试图窥视仓库内的情况。
就在他露头的刹那!
咻!
一道异常凝聚的蓝色光束,边缘缠绕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泽,从侧面一个堆放管道的死角无声射出!光束速度极快,穿透空气时只发出极轻微的蜂鸣。
这是凌霄的“蜂鸣”手枪,但他尝试将一丝不朽剑意的“锋锐”属性融入了能量输出,使得这发粒子束的穿透力远超寻常。
刀疤壮汉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护额(如果他戴了的话)和头颅就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被瞬间洞穿!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茫然,身体晃了晃,沉重地栽倒在地,发出“噗通”一声闷响,连半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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