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谢之遥吃得心不在焉,酒却喝得不少。
一开始还强撑着“谢少”的派头,跟沈清越插科打诨,试图掌握主动权,但几杯烈酒下肚,那点伪装就开始摇摇欲坠。
眼神逐渐迷离,话也越来越多,絮絮叨叨地说着寰亚最近的项目,抱怨着家里老头子的唠叨,视线却始终黏在沈清越身上。
沈清越由着他喝,也没怎么拦。
她心情不错,看着平时张扬跋扈的谢妖精一点点卸下防备,露出里面傻白甜的芯子,觉得颇为有趣。
直到谢之遥彻底醉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她的名字,她才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
“真是……欠你的。”她嘟囔一句,费力地将不省人事的谢之遥从椅子上架起来。
谢之遥虽然清瘦,但个子高,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沉得要命。沈清越咬着牙,几乎是连拖带抱,才把他弄出了餐厅,塞进车里。
回到公寓,又是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把这只醉鬼弄进客房,扔到床上,沈清越已经累得额头见汗。
她正准备转身去给他倒杯水,手腕却猛地被一股不算大、却异常执拗的力道抓住。
“沈……清越……”谢之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脸颊酡红,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桀骜或刻意营造的风流,只剩下委屈。
“嗯?”沈清越停下动作,低头看他。
“我……喜欢你……”他声音含混,却异常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带着酒后的莽撞和积压已久的真心,“你……你不要丢下我……”
沈清越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谢之遥似乎怕她不信,或者怕她走,抓着她的手更紧了些,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声音带上了哽咽:
“我……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在慢慢接手公司了……你说等我的……你说过的……”他一遍遍重复着,“我现在……我现在可以了……我可以和傅沉舟、和陆景明他们一样了…………”
他语无伦次,但沈清越听懂了。
他是在说,他正在努力变得配得上她,变得能和那些她周旋的男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谢之遥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滑落,带着滚烫的温度砸在沈清越的手背上。
“我以为……我不找你……我找别人……就能忘记你……”他声音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将最深处的软弱剖开给她看,“可是我忘不掉……坏女人……我试过了……我忘不掉……”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或傲气的桃花眼,此刻湿漉漉的,只剩下全然的赤诚和一种近乎耍赖的执着: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沈清越看着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看着这个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游戏人间模样的花花公子,此刻却像只被雨淋湿的、拼命想找到回家路的旅人,巨大的反差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放在了他柔软微卷的头发上,揉了揉。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知道了。”她低声应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之遥似乎被她这个安抚的动作取悦了,像只被顺毛的猫,蹭了蹭她的掌心,嘴里又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话,抓着她的手力道松了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竟是握着她的手,就这样睡着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替他盖好被子。
站在床边,她看着熟睡的谢之遥,心里感觉有些奇妙。
她一直以为谢之遥和她是同类,是游戏人间的玩家,只不过他演技更浮夸些。却没想到,这副花花公子的皮囊下,藏着的竟然是这么一颗纯情又执拗的心。
这反差萌也太大了点。
沈清越失笑,关掉了客房的灯,轻轻带上了门。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谢之遥是被头痛和口渴唤醒的。
他皱着眉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警觉。昨晚的记忆如同断片的胶片,混乱地涌入脑海——吃饭,喝酒,好像……还说了很多话?对沈清越……
当他回忆起自己抱着沈清越的手,哭着说“喜欢你”、“要负责”的画面时,谢之遥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瞬间僵化!
血液“轰”地一下全部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环顾四周,确认这是沈清越的公寓客房后,一种巨大的、足以淹没他的羞耻感和社死感席卷而来!
他!
谢之遥!
纵横情场的谢少!
居然!在沈清越面前!
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又哭又闹!
还……还求负责?!!
完了!全完了!他维持了这么多年的风流倜傥形象彻底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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