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多月后,苏凡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虽然还不能剧烈活动,但至少能跟着黄伯在谷底的小田里搭把手。
黄伯种了些凡间的蔬菜,也种了几株适应性强的低阶灵草,说是“万一哪天用得上”。
这天,收完地里的青菜,黄伯把苏凡叫到屋里,从床底下摸出一个泛黄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卷竹简。
“这是我当年偷偷抄录的修炼法门,《引气诀》和《基础吐纳术》,都是最粗浅的,但好歹是正经路子。”
黄伯把竹简递给苏凡:“我知道你没有灵根,引气入体难如登天,但多学点总没坏处。说不定……哪天就有奇迹呢?”
苏凡捧着竹简,手指抚过上面刻着的古老符文,眼眶有些发热。
他知道,黄伯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了自己,这份情,比什么都重。
接下来的日子,苏凡一边帮黄伯打理田地,一边潜心研读竹简上的法门。
《引气诀》讲的是如何感知天地间的灵气,如何用特定的口诀引导灵气入体。
《基础吐纳术》则是教如何通过呼吸调节体内气息,为引气入体做准备。
他学得极其认真,短短半个月就把两篇法门背得滚瓜烂熟,连每个符文的笔画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每当他按照口诀盘膝打坐,试图感知黄伯口中的“灵气”时,却总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天地间空荡荡的,没有所谓的“丝丝缕缕的能量”,只有风,只有阳光,只有泥土的气息。
“别急。”
黄伯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安慰道:“我当年吃了开灵丹,尚且用了三个月才第一次感知到灵气。你没有灵根,慢点很正常。”
苏凡点点头,没说什么,第二天依旧天不亮就起来打坐。
他不信命,就像当初不信没有灵根就不能留在飞云宗一样。
他每天在田里干活时,会刻意感受阳光落在皮肤上的暖意,猜测那是不是“火灵气”。
浇菜时,会盯着水流发呆,琢磨那是不是“水灵气”。
甚至抚摸泥土时,也会闭着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土灵气”的踪迹。
黄伯看着他执着的样子,既心疼又佩服,却也只能叹气。
没有灵根,就像没有容器的水,再怎么努力,也存不住灵气。
这是修仙界的铁律,没人能够打破。
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春去夏来,谷底的野花开了又谢。苏凡的身体早已痊愈,甚至比从前更结实了些。
每日跟着黄伯打理田地,扛水劈柴,倒把筋骨练得愈发硬朗。可那扇通往修仙的大门,却像被无形的墙堵死了,任他怎么敲,都纹丝不动。
这天傍晚,苏凡又一次从打坐中睁开眼,眼底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罢了。”
黄伯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两件洗晒好的粗布衣裳:“孩子,别跟自己较劲了。”
苏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声音有些沙哑:“黄伯,我是不是……真的不行?”
黄伯叹了口气,将衣裳递给他:“没有灵根,就像地里没有种子,再怎么浇水,也长不出庄稼。这不是你的错,是命。”
他顿了顿,看着苏凡泛红的眼眶,又道:“你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落尘谷里。”
苏凡愣住了:“黄伯,您……”
“我老了,早就习惯了这里的日子。”
黄伯望着远处的山壁:“可你不一样。你是从望仙台摔下来的,理论上,你本该是飞云宗的人。”
苏凡的心猛地一跳:“您是说……让我回去?”
“回去试试。”
黄伯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期许:“飞云宗虽黑,但终究是修仙门派。你在那里,至少还有个盼头。而且……”
他压低声音:“你不是一直担心你的同伴吗?回去了,才能知道他们的消息。”
提到石头、狗蛋和小柱子,苏凡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是啊,他怎么能忘了他们?他必须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可我没有灵根,回去了也只能当杂役,说不定……”说不定还会遇到当年推他下来的人。
“杂役怎么了?”
黄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年也是杂役。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哪怕不能修仙,能在仙门里讨口饭吃,也比在这谷底困死强。”
他转身往屋里走:“我这就给你收拾点干粮,再告诉你一条路。是我这些年摸索出来的,虽陡,但能爬到崖顶,离飞云宗的后山不远。”
苏凡望着黄伯的背影,眼眶突然热了。他知道,黄伯是舍不得他的,可更不想看他在谷底耗尽青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凡就背着黄伯准备的干粮和水,跟着他来到谷东侧的一处崖壁下,这里的山势相对平缓些。
“从这里往上爬,约莫三个时辰能到顶。”
黄伯指着崖壁上的一处凹痕:“看到那丛野葡萄没?过了那里,就快到了。记住,脚要踩实,抓藤蔓的时候先试试牢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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