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如水,银盘似的月亮高悬天际,将清辉静静地洒向沉睡的村庄。
傅叶澜和许知意并肩走在回她家的小路上,脚步都不自觉地放得很慢,很轻,仿佛不忍惊扰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刚刚在牛棚那顿特殊而温馨的“喜宴”,那份得到至亲祝福的喜悦与感动,依然在他们心中激荡。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享受着这份忙碌与纷扰过后,独属于彼此的安宁。
走着走着,傅叶澜的右手微微动了动,他侧过头,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向身旁的许知意。她微微低着头,月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留下淡淡的阴影。
他试探性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伸出自己宽大温热的手掌,轻轻地、却坚定地覆上了许知意垂在身侧那只微凉的小手。
许知意的手下意识地顿了顿,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有肢体接触,但在这样明确关系、并且刚刚得到父母“默许”之后的牵手,意义似乎格外不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干燥而灼热的温度,那温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顺着她的手臂,一直熨帖到她的心底。
她并没有挣开。
只是原本微微低垂的头,几不可察地埋得更低了些,耳根在月色的遮掩下,悄悄爬上了一抹绯红。
感受到她的默许和那细微的羞涩,傅叶澜的心像是被蜜糖填满了。他稍稍收拢手指,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更紧地、更完整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牵着手,继续沿着月光铺就的小路,慢慢地向前走去。
“知意,” 傅叶澜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后天就是摆酒的日子了。这两天,我可能会比较忙,要最后确认一下酒席的食材,布置一下新房,可能……没什么空到医务所这边来看你。” 他顿了顿,侧头看她,语气里充满了关切,“你自己在这边,别太操劳,看病问诊也要注意休息,按时吃饭。”
许知意抬起头,对上他写满关心的眼眸。月光下,他的眼神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心里一暖,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露出一抹清浅而温柔的笑意。
“我知道的,” 她的声音也放得很柔,像是一片羽毛拂过心尖,“你放心好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忙你的事情,不用惦记我。”
听到她乖巧的应答,傅叶澜也笑了,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即将结婚的准小两口,此刻心中没有对未来的惶恐,没有对琐事的烦忧,只有被彼此的爱意和期待填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甜蜜。
将许知意送到她的小院门口,两人又在月光下低声交谈了几句,傅叶澜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目送她关上院门,直到听到里面门闩落下的声音,才转身踏着月色离开。
深夜,许知意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却毫无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在床前洒下一地银霜。她睁着眼睛,望着头顶有些斑驳的屋顶,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回放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与亲生父母的相认,傅叶澜郑重的求婚,今晚父母那含着泪光却又充满祝福的眼神,以及方才月光下那温暖而有力的牵手……
她的心里被巨大的开心和浓浓的甜蜜塞得满满的,那种充盈的幸福感,让她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她翻了个身,将泛红发热的脸颊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然而,世间之事,往往便是如此——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东方天际才透出一点鱼肚白,傅叶澜便已经起身。他心中记挂着婚礼酒席的事,想着再添一道硬菜,让乡亲们吃得更加满意。他拿起猎枪和绳索,身手矫健地上了后山。也许是好运眷顾,也许是他的狩猎技巧确实高超,没过太久,他便猎到了一头颇为壮实的野猪。
他将这沉甸甸的猎物拖回家。
清晨的院子里还带着露水的湿润气息,他挽起袖子,拿出锋利的匕首,开始专注地处理起来。野猪的毛发坚硬,需要费些力气,但他做得很认真,一想到这将成为他们喜宴上的一道佳肴,他的动作便充满了干劲儿。
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小院。就在傅叶澜忙得满头大汗,正准备给野猪开膛破肚之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急促的童声:
“叶澜哥!叶澜哥!你在里面吗?”
傅叶澜停下手上的动作,应了一声:“在,谁啊?”
他走到院门口,拉开木门,只见外面站着的是村里有名的“小机灵鬼”狗娃。小家伙跑得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见到他,立刻大声说道:“叶澜哥,大队长让我来叫你!说是有你的电话,让你赶紧去大队部接一下!”
傅叶澜闻言,心里微微一动。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到村里来找他?而且还是直接打到大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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