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她尖声叫道,唾沫横飞,“我们明明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凭什么?!凭什么你许知意就能盖起那么宽敞亮堂的大房子?凭什么你不用像我们一样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下死力气,就能拿到满工分?凭什么村里的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喜欢你,围着你转?就连村长的儿子傅叶澜眼里也只有你!你凭什么什么都占全了!还有上次……你害我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我这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 她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许知意冷冷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丢脸?如果你不是心怀不轨,偷用我的雪花膏,又怎么会自取其辱?那都是你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我用一点怎么了!” 李翠花理直气壮地反驳,逻辑扭曲得令人咋舌,“你有那么多好东西!……你一个人用得完吗?分我一点用用会死吗?你那么小气!还有苏柔!对!还有苏柔!” 她像是突然找到了更重要的控诉点,声音更加尖利,“本来我在苏柔身边待得好好的!她家里条件好,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我吃香喝辣的了!都是你!许知意!都是你多管闲事!她后来才不理我了,再也没有以前的好处了!”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回忆,眼神狂乱:“我赚的工分本来就少!我还要省下粮食寄回家里!没有苏柔的接济,我经常饿肚子!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你的大房子里吃香的喝辣的!我这一切的不如意,我的倒霉,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害的!” 她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许知意,仿佛她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许知意听着她这番荒谬绝伦的指责,只觉得既可悲又可笑。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状若疯妇的李翠花,声音清晰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对方心上:
“李翠花,你听好了。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被关在这里,即将面临法律的严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是你自己选择了嫉妒和仇恨这条路!你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看到李翠花还想反驳,许知意厉声喝道:“闭嘴!你说你因为要寄粮食回家所以吃不饱?那我问你,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必须寄那么多回去吗?你没有!你宁愿饿肚子也要充大头,要么是你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么就是你指望着用这点粮食换取家里那点可怜的重视!你从来没有真正反省过自己的问题!你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推给苏柔,推给我,推给所有比你过得好的人!你觉得全世界都欠你的吗?我告诉你,李翠花,你就是活该!”
“你……你……” 李翠花被许知意这一连串毫不留情的揭露堵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许知意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她一直用来自我欺骗的华丽外衣,露出了里面不堪入目的真相。
许知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她觉得跟这样一个陷入自我幻想无法自拔的人,再说下去也是徒劳。她最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翠花,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冷漠: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走了,以后,我们估计是不会再见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许知意不再停留,转身,迈着平稳的步伐,径直走出了审讯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审讯室里,只剩下李翠花一个人。她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真正的雕塑。许知意最后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活该”、“好自为之”……
许久,许久,一滴浑浊的眼泪,从她呆滞无神的眼眶里滑落,砸在冰冷粗糙的木头桌面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痕迹。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这不是演戏,不是博取同情,而是一种在所有的伪装、借口和疯狂都被彻底撕碎后,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冰冷而绝望的悔恨。
她想起了刚下乡时对未来的憧憬,想起了自己一次次的小算计,想起了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内心,想起了推许知意下山时那疯狂的恶念……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劳改生涯,是在艰苦的农场里蹉跎一生。无尽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但时光无法倒流,错误无法挽回。空旷的审讯室里,只剩下她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在冰冷的墙壁间低回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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