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村里依旧平静。
傅叶澜和许知意表面上照常劳作,心里却绷着一根弦。每日清晨,当薄雾还缠绕在山腰间时,许知意便已起身,将前一日采回的药材一一摊开在院中的竹筛上。
傅叶澜常在一旁劈柴,斧头落下的节奏稳定而有力,但他的目光总会不时飘向院外的小路——他们在等,等一个不知何时会来的风暴。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许知意正低头分拣一批新采的黄连,指尖沾染了淡淡的苦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由远及近。她抬起头,看见牛婶正踉踉跄跄地从田埂上跑来,额前的灰发被汗水浸得透湿,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许知青!许知青!”牛婶的声音嘶哑而惊慌,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胡乱地指向村东头,“快、快跟我走!傅家小子……傅叶澜出事了!”
许知意的心猛地一沉。她迅速放下手中的药材,甚至来不及拍去衣角的尘灰,便快步迎了上去:“怎么回事?慢慢说。”
“河边……有人说他耍流氓!”牛婶喘着大气,眼角皱纹深得像是刀刻一般,“一个女的在那儿闹呢,浑身湿透了,指着傅同志骂……说看了她的身子!”
许知意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来了!
林妍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抿紧嘴唇,点了点头:“走,我们去看看。”
一路上,牛婶絮絮叨叨地说着方才的见闻。她说自己原本是去河边收前一天晾晒的鱼干,却撞见一个女同志浑身滴水地站在河滩上哭喊,四周围了不少早起的村民。傅叶澜则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紧。
“傅同志那模样……像是要杀人似的,”牛婶压低声音,“可我瞧他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许知青,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
许知意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她的心跳得厉害,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为傅叶澜,也为林妍这拙劣而恶毒的算计。
河边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这个时辰本不是洗衣的时候,可见这场闹剧是精心挑选了时机的。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面露疑色,有人则已经用谴责的目光盯着傅叶澜。
见许知意来了,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河边的傅叶澜——他身姿笔挺如松,军绿色的上衣整齐地扎在裤腰里,连一个褶皱都没有。相比之下,林妍确实浑身湿透,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单薄的夏装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年轻的曲线。她正低声啜泣着,肩膀微微发抖,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许知意径直走到傅叶澜身边,低声问道。
傅叶澜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妍就猛地转过身来。她脸上挂着泪珠,一双眼睛红彤彤的,伸手指着傅叶澜,声音带着哭腔:“就是他!他、他偷看了我的身子!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许知意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林妍生得确实娇俏可人——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此刻含着泪,更显得楚楚可怜。但许知意看透了她眼底那抹算计的光芒。
傅叶澜向前一步,与许知意并肩而立。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林妍同志,你说我看了你的身子,有什么证据?”
林妍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瞥见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眼底闪过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嫉恨。“我、我方才不小心掉下河,自己爬了上来。”她抽噎着说,“正打算离开,傅同志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挣扎的时候,衬衫的扣子掉了……他就、就看了去……”她说到这里,适时地捂住脸痛哭起来。
许知意几乎要为她这拙劣的表演鼓掌。她轻笑一声,声音清亮如泉,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都为之一静:“林妍,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吗?”
林妍猛地抬头,泪眼中迸出怒火:“我没有撒谎!我知道……我知道许姐姐你接受不了未婚夫做出这种事,可是我和叶澜哥哥早就相识了。虽然他这样对我很过分,但我愿意原谅他,只要他娶了我,我就不告他耍流氓。”
傅叶澜冷哼一声:“那你去告吧。让公安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对你耍流氓。”
“你……”林妍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
许知意打断她:“别你你你我我我的。你说傅叶澜抱了你,是吗?”
“是!”林妍挺直了腰杆,湿衣服贴在她身上,冷得她微微发抖,却更显得柔弱可怜。
许知意的目光如刀般扫过傅叶澜全身——他的衣服干爽整洁,连鞋面上都没有半点水渍。她忽然上前一步,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猛地抱住了林妍。
“来,你挣扎给我看看。”许知意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让我看看要怎么挣扎,才能让抱着你的人一点水都沾不上身。”
林妍惊呆了,随即疯狂地扭动起来。
她用力推搡着许知意,尖声叫道:“放开我!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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