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瑶的话像一颗石子,丢进了在场几个男人心里,激起一圈看不见的涟漪。
“投毒?”
齐云瑞重复了一遍,他立刻明白这两个字背后的分量。
这不是意外,是人为。
张队那张黑脸瞬间沉得能滴出水。
“妈的,永恒教这帮杂碎,已经把手伸到这儿了?”
王建国所长听得一头雾水,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齐云瑞。
“齐队,这位顾问是说……有人给他下药了?什么药这么厉害,能把人变成这样?”
齐云瑞没法跟他解释玄学上的“毒”,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性质差不多,比那更麻烦。”
就在这时。
“轰——”
那扇被撞得摇摇欲坠的木门,终于承受不住,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木头断裂声,整扇门板向外炸开。
木屑纷飞中,一道黑影从门里冲了出来。
正是龚彦睿。
他浑身脏污,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眼睛里没有焦距,只有一片浑浊的血红。
一股浓重的,像是沼泽底部烂泥混合着腐尸的恶臭,扑面而来。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派出所民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站住!”
张队吼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那两个年轻警察面前。
龚彦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低吼着,直直扑向离他最近的张队。
他的速度快得不正常,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农村青年。
张队眼神一凝,不闪不避,侧身沉肩,准备用擒拿手直接锁住他的关节。
两人的胳膊撞在一起。
“砰!”
一声闷响。
张队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个高速行驶的卡车轮胎上,一股巨大又带着诡异韧性的力量反弹回来。
他整条胳膊都被震得发麻。
“操!”
张队骂了一声,脚下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眼神彻底变了。
这不是人的力量。
龚彦睿一击不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他的目标转向了旁边稍显瘦弱的齐云瑞。
“小心!”
张队暴喝一声,想要回防已经来不及。
齐云瑞反应极快,他没有硬接,而是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了出去,堪堪躲过龚彦睿抓向他面门的手。
那指甲又黑又长,带着一股腥风。
江月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眼睛里,映出的不是龚彦睿疯狂的模样。
而是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色瘴气,像一件活着的衣服,包裹着龚彦睿的全身。
无数条比头发丝还细的黑线,从那团瘴气中延伸出来,刺破皮肤,钻进了龚彦睿的四肢百骸,与他的经络、血脉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手法很专业。
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在做一个精准的移植手术。
把一只恶鬼,严丝合缝地“缝”进一个活人的身体里。
这不是简单的附身,这是改造。
把他从一个人,改造成一个容器,一个承载恶鬼力量的杀戮工具。
“他们在测试。”
江月瑶的声音很轻,只有旁边的曲歌听见了。
“测试什么?”曲歌紧张地问。
“测试这个‘容器’的极限,还有山下普通人的反应。”
说话间,场上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齐云瑞和张队两人配合,一攻一守,暂时缠住了发狂的龚彦睿。
可他们越打越心惊。
龚彦睿的身体仿佛没有痛觉,关节可以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
张队一记重拳砸在他的后心,正常人不死也得内出血,可他只是晃了晃,像没事人一样转过身,用更狂暴的姿态反扑回来。
“不行!这家伙打不倒!”张队喘着粗气喊道。
王建国和他手下的几个警察,已经吓得脸都白了,只能在外围拉着警戒线,驱散越围越多的村民。
“都退后!危险!”
“老天爷啊,彦睿这孩子是咋了?”
“肯定是撞到山里的脏东西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恐惧。
龚彦睿似乎被这些嘈杂的声音激怒了,他猛地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那团包裹着他的黑气,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
他放弃了跟张队和齐云瑞纠缠,转身,血红的眼睛扫过外围的人群。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站在人群最前面,举着手机录像的一个年轻村民身上。
“不好!”齐云瑞脸色一变。
龚彦睿动了。
他四肢着地,像一只巨大的蜘蛛,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猛地朝那个村民扑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那个年轻村民吓得腿都软了,连跑都忘了,眼睁睁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
就在这时。
“铮!”
一声清越的金属颤音。
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从江月瑶的指尖弹出,没有飞向龚彦睿,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向他前方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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