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投放食物，观察它们怎么搬运，怎么分配，怎么为了争夺资源而打架。”
“他可以看一整个下午。”
曲歌安静地听着。
“有一次，我问他，你不觉得这些蚂蚁很可怜吗？”
江月瑶扯了扯嘴角，那个弧度没有任何笑意。
“他说，我只关心我造的这个结构，是不是完美的。至于蚂蚁，死了，再换一批就是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种人。”
曲歌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那不是一个孩子该说出的话。
“他是个天才建筑师。”江月瑶补充了一句，语气像是评价一个陌生人，“他追求的，是那种永恒的、可以自行运转、甚至自行修复的‘完美结构’。”
“皇家大剧院，大概就是他眼里最完美的作品。”
一个可以自动吸取城市气运，自动处理“祭品”的活着的祭台。
那确实很“完美”。
江月瑶不再说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部手机。
那是一部很旧的型号，外壳边缘有些磨损，和齐云瑞给她的那部崭新的黑色手机格格不入。
这是“原主”的手机。
她划开屏幕，没有解锁密码。
通讯录里的人很少，大多是些标记着“X少”“X姐”的狐朋狗友。
江月瑶的手指快速划过，停在了一个没有姓氏，只有一个单字的名字上。
【忠】
她点开那个名字，只有一个号码，没有别的任何信息。
她看着那个字，几秒后，开始编辑短信。
【老宅书房那把旧钥匙，你还记得在哪吗？】
她的手指停在发送键上。
京市江家，一个传承数百年的玄学家族，一个将自己的血脉后代当成“资源”和“容器”的怪物。
齐云瑞的官方调查，一定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他能查到的，只会是江家想让他查到的。
而江丞，作为江家这一代最出色的“作品”之一，他的信息，只会被保护得更好。
想挖出他的秘密，靠警察，太慢了。
她需要一把，能直接插进江家心脏的刀。
江月瑶按下了发送键。
信息发出的瞬间，她的心神高度集中，一丝玄气顺着冥冥中的联系，追溯而去。
几乎没有任何延迟。
手机屏幕亮起。
“叮”的一声。
一条新信息进来了。
不是文字。
也不是图片。
那是一个极其精确的GPS定位坐标。
坐标指向的位置，不在京市的任何一个角落。
而在几千公里之外。
东瀛，京都。
江月瑶看着那个地址，眼神深不见底。
她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江大师，您要出去？”曲歌连忙问道。
“嗯。”江月瑶穿上外套，走向门口。
“我去找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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