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瑶没有回头。
她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微弱的金色光芒，轻轻点向那个叫妞妞的小女孩的额头。
她的动作很慢，很柔和。
妞妞没有躲，反而像是感觉到了暖意，主动凑了过去。
当江月瑶的指尖触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刻，小女孩的魂体明显凝实了一些。
她不再哭了，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江月瑶。
“你……”
一直没有反应的女护士，身体猛地一震。
她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焦距。
她的目光落在江月瑶的手上，又看了看自己怀里不再哭泣的女儿。
“你……能救她？”女护士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几百年没有开过口。
“无聊的把戏。”信使的声音冷了下来，“看来你是不喜欢我的‘礼物’了。”
“既然如此，那就帮你清理一下这些没有价值的残次品好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手。
一把由纯粹的黑色阴气凝聚而成的、如同手术刀般的利刃，出现在他手中。
他没有攻向江月瑶，而是对准了那个刚刚有了一丝神智的女护士。
“住手！”曲歌下意识地喊出声。
那把阴气手术刀脱手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女护士的心口。
女护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妞妞抱得更紧。
然而，那把刀并没有击中她。
“当啷”一声脆响。
一枚通体温润的铜钱凭空出现，挡在了刀前。
铜钱上微光一闪，那把凝聚了庞大阴气的手术刀，就像玻璃一样寸寸碎裂，化为黑烟消散。
铜钱在空中转了一圈，又飞回了江月瑶的手中。
她站起身，转过来，挡在了女护士和孩子身前。
“你的对手，是我。”江月瑶看着信使，语气很平。
信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时管事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清道夫。”
“既然你这么喜欢当英雄，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护得住她们。”
他双手张开，整个地下室的怨气开始疯狂地向他涌去。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怨灵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被强行抽离出一缕缕黑气，汇入信使的身体。
他的身形开始膨胀，白大褂被撑裂，皮肤下浮现出青黑色的血管，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比刚才强大了数倍。
“一场盛大的告别，总需要一些更热烈的掌声。”
信使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扭曲。
他身后的阴气，凝聚成无数只狰狞的手臂，铺天盖地地朝着江月瑶抓了过来。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
是真正的杀招。
曲歌被这股威压逼得连连后退，几乎要窒息。
江月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只是看着信使，轻轻开口。
“你知不知道，这个医院里，最该哭的，其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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