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法庭的中央，走到了“法官”的面前。
两人相距不过十米。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辩论‘罪’与‘罚’。”
林川的语气平静，像是在和一位冥顽不化的项目经理，做最后的沟通。
“你的商业模式，建立在‘人性本恶’这个基础假设之上，通过‘罪恶税’来维持系统的现金流。”
“这是一个封闭的、内耗的、注定会走向资不抵债，最终破产清算的模式。”
“因为你的账本上，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只有负债，没有资产。”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向“法官”展示着那枚已经彻底变了颜色的天平烙印。
“而我，看到了另一本账。”
“雷烈的愤怒，可以转化为守护团队的‘固定资产’。苏沐雨的规则，可以成为开拓新市场的‘技术专利’。叶小叶的恐惧，也能孕育出修正一切错误的‘核心算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刚刚从深渊中脱离的队友们。
“这些，在你的账本里，是需要被计提坏账准备，最终清算的‘风险项’。”
“但在我的资产负债表上，”
“它们叫做‘核心竞争力’。”
“法官”，沉默了。
他看着林川，又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神情各异，却重新站直了身体的人类。
他那由冰冷规则构成的思维，第一次出现了无法修复的逻辑裂痕。
“所以，我再说一次。”
林川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法官”的核心。
“我不是来这里，接受你的审判。”
他的目光清澈如洗，没有一丝被污染的浑浊。
“我也不是来审判你的。”
林川看着眼前这个由城市所有悔恨与痛苦构成的执念集合体，这个因守护家人的誓言而扭曲的灵魂。
“我是来……”
他微微停顿。
整个法庭的空气，仿佛都在此刻被抽空。
然后，他吐出了最后的四个字。
“……做一笔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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