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好了饭盆,回到了生活区,远远的就听到有吵架声。
我不喜欢吵闹,但围观的人太多,都是光着膀子,穿着短裤的中年男人居多,我挤不过去。
我只好走进去了一些,隔着人群看到一个穿着三角裤衩的男人正在薅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在打骂,那女人差不多四十来岁,身材臃肿,穿着一身白色的短睡衣。
而围观的人群中嘴里乐呵呵的笑着起哄:“打她屁股,这么大的屁股,不打白不打。”
“对啊,打嘛,女人越打越听话。”
他们抄着各地方言起哄着,但我感觉他们很可恶,为什么他们不去劝架,还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我实在不明白。
那女人似乎是被他家男人打惯了,也皮了,一边想要挣脱男人,一边对着人群骂着:“去你娘个逼,去你娘个逼……”
人群中的男人也是大笑不止,而女人的丈夫依然不知丑般的听着人群里的指挥,打着女人。
我讲过了,民工的文化普遍都低的可怕,像这些中年人有的根本小学都没有毕业。
我无奈的摇摇头,挤过人群回自己住的地方了,我没有权利去怜悯别人,而是想方设法的怎么怜悯自己,有这一遭,我就更加恐惧以后的日子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打架吵架,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也发现,这是给无聊的民工们增加了一些娱乐乐趣而已。
毕竟他们长期与自家女人分居两地,有的农忙时才回家与女人们温存两天,其余时间都是在男人堆里度过,他们都是成年男人,荷尔蒙分泌的厉害,有这方面的欲望与需求。
而我刚入社会,还不懂这些男女之事,自然不理解他们因单调憋忍的生活而逼迫出来的躁狂之欲。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那个屋里,我的行李还放在地上,而拉子却不知去哪里了。
我只好在一个涂料桶里舀了点水,刷了一下饭盆,然后胡乱的舀了点菜,也扒拉出个馒头,刚蹲下身子吃了一口,就感觉旁边有人。
我抬头一看,不是拉子,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
我连忙起身说道:“我是刚来的。”
他摇了摇手,嘴里啊了一声,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看了一眼他,就低头吃饭,按道理来说,他该询问我叫什么,多大了,家是哪里的。可我一个馒头吃完了,他都没问。
我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实话,这小子长的像个电影明星,脸很俊,双眼皮大眼,高鼻梁,笑起来更像明星了,我确定这小子绝对不是个傻子。
我皱眉问:“你看着我干啥?”
他好似没听懂似的,张嘴又是“啊,啊!”
我来气了,问:“你看我干啥?”
这时拉子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踢了那小子屁股一脚,大声的喊道:“起开!”
那小子捂着屁股“啊”了一声。
我问拉子:“这家伙谁呀?啥毛病?”
拉子笑哈哈的说:“别鸡巴理他,他是个哑巴。”
我咕哝道:“哑巴?”
拉子说:“是啊。”
我心想,怪不得一直“啊、啊……”
拉子给我介绍说,这哑巴小子叫王三具,是跟我表姐夫一个村的,上过一段聋哑学校,后来不上了,上面有两个哥哥,老大耳朵只是背一点,嘴没事,能说话,就是有时急了,吐字不清,老二是耳朵背的很,但不是完全听不见,嘴说话跟漏风一样,但说话能让人听得懂,而到这个王三具,就耳朵听不见,嘴也说不出话来,是真正的哑巴了。
都说十聋九哑,这次是真遇到了,没想到这一家都是奇葩,我倒是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后来遇到他们弟兄仨一起,才知道这仨虽说是哑巴,但一个个精的跟鬼似的,这个以后会讲。
但,我不得不夸一句,这弟兄仨,那长的都是个个一表人才,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子有个子,反正都比我高。
我问拉子:“我哥呢?”
拉子用手指了指隔壁:“在那个屋里打麻将。”
我苦笑一声,虽说是表哥,但这表哥也从小在我家没少吃兔子肉,自己表弟来了,也不来问一声。
拉子说:你哥就这样,整天下班就是打麻将,比见了亲爹还亲。”
拉子把我领到隔壁,我见到了表哥,这家伙如今黑瘦黑瘦的,以前在我们镇上上学时,那模样可比哑巴还要俊,如今跟个小老头似的,差点没认出来。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喊了声:“哥。”
表哥扭头看了我一眼,笑了:“哟,来了?”
我点了下头,巡视了一圈,没看到表姐夫这个包工头,就问他:“咱哥呢?”
表哥一边摸麻将,一边说:“去海淀要以前的账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就先在队儿上当个小工,每天十个工分,半天是五个工分,小工一天四十块钱。”
我点了下头:“好。”
其实,我没考虑挣多少钱,给多给少,也就那样,毕竟这是我爸安排的路,我不用担心这个,只要年底能回家过年就行,可这是我当时的想法,后来的想法就变了,也不怕读者们笑话,我后来的想法就是——每天能保住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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