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洲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关于外汇券的记忆。
这是一种只在特定时期,为方便外国人和华侨在国内消费而发行的特殊货币。
拥有外汇券,不仅可以在专门的友谊商店购买到市面上稀缺的进口商品,甚至在很多地方,它比人民币还好用。
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了一种身份和地位。
一个归国华侨,手里没有外汇券,那才叫奇怪。
“先兑换100美元。”晏明洲做出了决定,“其中50美元兑换成外汇券,另外50美元兑换成人民币。”
他需要外汇券来撑门面,也需要人民币来应付一些日常开销。
【指令确认,50元外汇券及85元人民币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晏明洲感觉自己贴身穿着的内衬口袋里,微微一沉。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了一沓崭新的纸币。
有几张是印着长城图案,质感明显不同的外汇券,另外一沓,则是印着工农兵头像,熟悉又陌生的人民币。
钱,真的到手了!
巨大的不真实感和安全感,同时涌上心头。
他不再是那个身无分文,随时可能饿死的穷光蛋了。
他有了在这个时代立足的第一块基石。
吃完鸡蛋,晏明洲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村庄,思绪开始飘向更远的地方。
火车的目标是北州市。
根据系统植入的记忆,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堂伯晏卫国一家,就住在北州市下面的一个叫红旗生产大队的地方。
认亲,是必须的。
这是他归国华侨身份的唯一现实支点。
如果一个从海外回来的富三代连亲人都不找,那他的身份就会变得漏洞百出,经不起任何推敲。
但是,怎么认?
直接找上门去?
晏明洲摇了摇头。
不行。
他现在虽然有了一点钱,但形象依然落魄。
一个衣衫褴褛的富三代,谁会相信?
他必须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符合归国华侨身份的样子。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在这个信息闭塞,人们还习惯于以貌取人的年代,一个光鲜亮丽的外表,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通行证。
所以,下车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寻亲,而是消费!
买一身最体面,最时髦的行头。
住进只有外宾和华侨才有资格入住的涉外招待所。
用外汇券这种特殊货币,来彰显自己的不凡。
他要用一种最高调,最引人注目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到来。
“高调……引人注目……”
晏明洲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他这次高调亮相,不仅仅是为了坐实身份。
更是为了……收割嫌弃值!
他已经想明白了。
在这个物质相对匮乏,人们思想还比较淳朴保守的年代,什么样的行为最容易招人“嫌弃”?
不是作恶,而是炫耀!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海外富豪,穿着时髦的衣服,花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这种巨大的贫富差距和阶级差异,本身就是最好的嫌弃值收割机。
羡慕、嫉妒、眼红、背后说风凉话……
这些情绪,都会源源不断地转化成他系统账户里冰冷的数字。
而且,这一切都完全符合系统的规则。
他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在消费而已。
别人看不惯,那是别人的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晏明洲的心情豁然开朗。
他甚至开始有些期待,当自己穿着一身奇装异服,拿着外汇券在百货大楼里挥金如土时,那些售货员和顾客们,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那表情,一定很值钱。
火车哐当哐当地前行着,载着晏明洲,也载着他那颗开始变得火热和充满野心的心,奔向那个被他幻想着搅动风云的北方城市。
就在他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从他身后的过道飘了过来。
这不是寻常的旱烟或者纸烟的味道,而是一种更劣质的用报纸卷着烟叶燃烧时,产生独特的呛人气味。
晏明洲的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的心,猛地一凛。
他想起了那个站在车厢连接处,望风的瘦高个。
他抽的,就是这种烟。
晏明洲没有回头,他的身体依旧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也依旧望着窗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
但他的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一个脚步声,从他身后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脚步声很轻,落地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那人没有在他身边停留,而是径直走到了他斜前方的那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是那个之前在角落里,假装看书的年轻人。
年轻人坐下后,并没有看晏明洲,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飞马牌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大爷开口问道:
“大爷,借个火?”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听起来就像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搭讪。
晏明洲的脑子此刻正在暴风思考。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年轻人之前在角落里抽烟时,用的明明是火柴。
难道火柴用完了?
一个身上带着火柴的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向一个陌生人借火?
更重要的是,他选择借火的对象,那位大爷正好坐在晏明洲的斜前方,与晏明洲只隔了一个过道。
年轻人只要稍微侧过身子,就能将晏明洲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他这是在……监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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