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用那块洗得发白的手帕,将桌上所有的钱——无论是崭新的“大团结”还是她那些毛票,无论是稀罕的外汇券还是普通的票证——小心翼翼地、全部包裹在一起,紧紧地攥在手心,捂在胸前。
她抬起头,看向陈锋,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和不确定,但却比刚才多了一丝极微弱的、试图相信的勇气:“你…下午早点回来。”
没有质问,没有阻拦,只有一句“早点回来”。这已经是她在巨大冲击和混乱思绪下,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让步和信任的尝试。
陈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办完事就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他起身,没有再耽搁,径直出了门。走在筒子楼阴暗的走廊里,他能感觉到身后门口,林婉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拐过楼梯口。
他没有去找什么虚无缥缈的“朋友”,他的目标明确无比——市里的工人文化宫和几个大的厂矿家属院。那里,是信息交汇的地方,也是“君子兰”风潮最初涌动的地方。
他凭借前世的记忆,坐着破旧的铰接式公共汽车,辗转来到了市文化宫附近的阅报栏。那里围着一群闲人,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什么。陈锋挤了进去,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报纸。
很快,在一份《长春日报》不那么起眼的位置,他看到了一则关于本市举办君子兰展销会的短讯。而在另一份花卉爱好者自发印刷的、粗糙的油印小报上,他看到了更关键的信息——关于某些稀有品种君子兰(如“和尚头”、“染厂”)在北方城市被热炒,价格悄然攀升的讨论!
他的心猛地一跳!就是这个时候!历史的车轮正滚到这里!这比他记忆中模糊的时间点,还要稍早一些,正是介入的绝佳时机!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作随意地向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是退休老工人的看报者打听:“大爷,这花儿现在真这么值钱?咱这儿有人弄这个吗?”
那老工人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咋没有?前头老李头家小子,倒腾了几盆去北边,听说赚了这个数!”他神秘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陈锋故意往低了说。
“二百!”老工人压低声音,带着点羡慕嫉妒恨,“一盆!顶咱一年工资了!”
信息确认!风口已至!
陈锋心中狂喜,但脸上不动声色,又闲聊了几句,便迅速离开。他需要启动资金,需要信得过的帮手,需要规划路线……千头万绪,但核心只有一个:抓住这波机遇,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
他怀揣着这个足以改变命运的发现,匆匆踏上了返家的路途。他必须尽快回去,稳住大后方,然后才能心无旁骛地出击。
然而,当他带着给朵朵买的两根橘子瓣形状的硬糖,快步走回筒子楼,刚踏上自己家所在的楼层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只见他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外,此刻正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打扮得与这筒子楼格格不入的年轻女人,不是苏晓丽是谁?她手里还拎着一网兜苹果,正抬手准备敲门,脸上挂着那种他前世无比熟悉、如今却只觉得恶心的、娇柔做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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