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湄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渐渐变得涣散:“来不及了……我的灵力已经耗尽,肉身也快消散了……”
她看着苏景辞通红的眼睛,抬手想替他擦去眼泪,可手刚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去,“你不用道歉,我早就猜到萧烬不会来……他有他的苦衷,他不是不愿救,是不能救……他的命和枫林绑在一起,一旦离开,枫林的结界就会破碎,到时候遭殃的人会更多……”
“可我还是没能把他带来……”苏景辞哭得更凶了,泪水滴落在乔晚湄的脸上,“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点找到你,要是我能厉害一点……”
“别这么说……”乔晚湄的声音越来越轻,“能认识你,我这些时日已经很开心了……景辞,听我说,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托付你……”
她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通体乌黑的烟斗,烟斗上刻着精致的狐纹,正是她平日里常用的那一个。
她将烟斗塞进苏景辞的手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这个……留给你做纪念……一会我会把我剩余的全身修为都传给你……这些修为能帮你更快地炼化法器,也能让你在修炼路上少走些弯路……”
苏景辞握着烟斗,手指传来烟斗冰凉的触感,心里却像是被刀割一样疼:“我不要你的修为,我只要你活着!师傅,你别睡,我们再想想办法,好不好?”
“听话……”乔晚湄的眼神已经开始模糊,却依旧坚持着,“接受我的修为,你会变得更强……不过,接受完修为后,你可能会遭受三道雷劫……这是修为传承的反噬……到时候,这个烟斗可以替你抵挡一道雷劫……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看看这个世界……”
她说着,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白色光晕。
那光晕越来越亮,将她和苏景辞都笼罩在其中。
苏景辞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邪魅的灵力从乔晚湄的体内传来,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入他的丹田。
苏景辞想推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晚湄的身体在光晕中渐渐变得透明。
苏景辞抱着乔晚湄的手臂不断收紧,指腹蹭过她染血的衣袖,滚烫的泪水砸在她苍白的手背上,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师傅,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要炼化法器,你也不会陪我去狐界,更不会遇上穷奇……是我害了你……”
乔晚湄虚弱地眨了眨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别这么说……景辞,这不是你的错。”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耗费全部力气,“这是我命里该有的劫数,从我化成人形的那天起,便早已注定……又怎能怨你?”
“劫数……”苏景辞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从萧烬冷漠地说出“这是她命中该有的劫数”,到此刻乔晚湄轻描淡写地将生死归为“劫数”,这两个字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看着乔晚湄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看着她原本清雅的面容因失血而失去血色,心中的悔恨与无力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我不甘心……”苏景辞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命来抵这所谓的劫数?”
乔晚湄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释然:“世间事,本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能帮你拿到法器的炼化线索,最后这一段路,是你陪我走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说着,气息突然一滞,指尖无力地垂落,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
苏景辞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师傅!”苏景辞撕心裂肺地喊道,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看着乔晚湄的脸,看着她最后对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身体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中。
只剩下那股温暖的灵力还在不断涌入他的体内,还有手中那枚冰冷的烟斗,以及满地狼藉的战场,证明着乔晚湄曾经来过。
此刻天边真的烧起了紫霞,不是寻常暮色的绯红,是浸了靛蓝的紫,像将昆仑雪顶的极光揉碎了铺在穹顶。
晚风卷着紫霞掠过他的衣襟,没有留下一丝她的痕迹,唯有那片紫,在天际悬了许久,像一场不愿落幕的告别。
苏景辞抱着空荡荡的怀抱,跪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握着烟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乔晚湄的话——“千万年之后,我会重新修炼成人形的,到时候再当你师傅吧!”。
不知过了多久,苏景辞才缓缓站起身。
他将烟斗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然后走到化蛇的尸体旁,抬手凝聚出一缕灵力,将化蛇的尸体焚烧殆尽。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看向枫林的方向。
萧烬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他此刻却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他知道,萧烬或许真的有苦衷,可乔晚湄的死,终究成了他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苏景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强大的灵力,还有丹田处隐隐传来的雷劫预警。
乔晚湄用生命给他铺了一条路,他不能辜负。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会变得更强,也会替你看看这个世界。”
苏景辞对着空气轻声说道,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千万年之后,我一定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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