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愣住了,抬头看他。
苏景辞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愤怒和不耐烦:“温燃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的声音在石屋里炸开,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温燃被他吼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苏景辞继续骂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来这个鬼地方?!要不是你非要逞英雄,非要查什么温氏的破事,豪门大户!谁没有几个私生子!怎么就你接受不了呢!啊——要不是你,我能被人绑到这儿来?!”
苏景辞越骂越凶,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眼神却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他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了。
“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更不该来救你!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他故意用最刻薄的语气说道,甚至挣扎着往温燃那边靠了靠,一副恨不得冲上去揍他的样子。
温燃彻底懵了,他看着苏景辞,眼里满是错愕和……受伤。他不明白景辞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累赘?
门口的脚步声停了,接着传来两个看守的对话声:“里面怎么了?吵什么呢?”
“好像后来的那个发火了,在骂温燃呢。”
“要不要进去看看?别让他们打起来了。”
“进去看看吧,万一出什么事,浩哥饶不了我们。”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苏景辞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上却骂得更凶了:“你这种人就活该被蒋浩弄死!要不是你……”
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看守走了进来,警惕地看着他们:“吵什么呢?老实点!”
苏景辞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依旧瞪着温燃,脸上满是愤怒,手指却在身后悄悄动了动——刚才他骂人的时候,已经借着挣扎的动作,摸到了柱子上一块松动的木刺。
温燃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景辞不是真的在骂他,他是在吸引看守的注意力!
一股又酸又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苏景辞在想尽办法救他们,他刚刚怎么就那么混蛋想要放弃了呢。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配合着低下头,露出一副被骂懵了的样子。
那两个看守见苏景辞只是在骂人,没真的动手,也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不耐烦地踹了踹柱子:“闭嘴!再吵就把你们嘴堵上!”
苏景辞“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但眼神却在那两个看守身上快速扫过——一个手里拿着根铁棍,另一个腰间别着钥匙串。
机会来了。
苏景辞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木刺,指尖被木刺扎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他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两个看守的呼吸声。温燃蹲在地上,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景辞要做什么,也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悄悄抬起眼,看向苏景辞,正好对上苏景辞投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刚才的愤怒,只有冷静和坚定。
鎏金吊灯悬在宴会厅穹顶,暖黄的光淌过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水晶杯里的香槟泛着细碎的泡。
今天是顾芒的生日宴,衣香鬓影间满是觥筹交错的笑谈,萧烬却靠着宴会厅角落的罗马柱,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时不时往门口瞟。
身旁的顾时砚也没好到哪儿去,刚应付完两位长辈,转身就撞进萧烬眼里的急色,低笑了声:“还没来?”
萧烬“嗯”了声,指尖碾了碾烟身:“按理早该到了。”
他跟温燃约好七点半在宴会厅门口碰面,眼下墙上的古董钟都敲过八点了,人影子都没见着。早知道陪他一起去求礼物了……
顾时砚抬手看了眼腕表,眸色沉了沉:“我出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紧急会议”的字样。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眉头越皱越紧,挂了电话跟萧烬道:“那边有急事,得去开个会,任何人别来打扰。”
顿了顿又补充,“苏景辞要是来了,你跟他说一声,我晚点回来。”
萧烬点头应下,刚目送顾时砚穿过人群往偏厅走,眼角余光就瞥见宴会厅外的露台站着两个人——顾芒背对着他,身前站着个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侧脸轮廓看着有些眼熟。
是赵烁——那位找过顾芒麻烦的——
萧烬眉峰微挑,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就见赵烁端着两杯威士忌递了杯给顾芒,顾芒抬手接了,却只是象征性地抿了抿杯沿,转身就要往厅里走。
“顾少。”赵烁突然开口叫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这么走了?小心回头后悔。”
顾芒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脸上还带着生日宴上惯有的客套笑意:“赵总这话什么意思?”
赵烁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划出弧光,笑了笑没直接答,反而朝露台角落的小圆桌抬了抬下巴——那桌上摆着三只空了的白酒瓶,旁边还放着个空酒杯,看杯口的湿痕,像是刚被人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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