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她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场戏她演得算不上费力,只是想到温燃那双写满疲惫的眼睛,心里还是掠过一丝微妙的复杂。
温燃发动车子,没有回家,而是凭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开向了市中心的酒吧街。
震耳欲聋的音乐撞进耳膜时,他反而觉得心里那股憋闷的情绪找到了出口。他没去卡座,直接坐在吧台前,对酒保说:“来杯威士忌,加冰。”
一杯喝完,又续上第二杯。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灼烧般的暖意,却浇不灭心头的寒意。
他不明白,在父亲眼里,自己究竟算什么?是可以用来巩固商业联盟的棋子,还是随时能和白家做交易的物件?连一场像样的“相亲”都要安排得如此处心积虑,连一点选择的余地都不肯给。
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是自己哪做的不好吗?
酒瓶空了大半时,温燃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带着酒气的声音凑到耳边:“帅哥,一个人?陪哥哥们玩玩啊?”
温燃皱紧眉头,胃里一阵翻涌,他偏过头,声音因醉酒而含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滚。”
“嘿,还挺横。”另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伸手就要去勾他的脖子,“别给脸不要脸……”
手腕被人攥住的瞬间,温燃正想挥拳打过去,却忽然落入一个带着淡淡雪松味的怀抱。有人从身后环住了他,手臂收紧,将他牢牢圈在怀里。
“不想死的,就滚远点。”萧烬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瞬间让那几个小混混的动作僵住了。他抬眼扫过去,眼底的戾气让那几人对视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酒吧里嘈杂依旧,温燃却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能清晰地闻到怀里人的气息,熟悉得让他心慌。他挣扎着想要推开,嘴里嘟囔着:“放开……别碰我……”
下一秒,唇上一热。萧烬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奇异地带着安抚的意味。
温燃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只剩下睫毛在微微颤抖。
萧烬松开他,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角和微张的嘴唇,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暖黄的落地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
“温燃。”他低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抬头,看着我。”
怀里的人动了动,眉头紧锁着像是在跟睡意较劲。过了好一会儿,温燃才费力地掀开眼皮,眼尾泛着醉酒后的红,视线涣散地在萧烬脸上打了个转。
“看清楚了吗?”萧烬又问,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知道我是谁吗?”
温燃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辨认什么。沉默几秒后,他忽然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萧烬。”
尾音带着点含糊的气音,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萧烬的心猛地一软,刚才在酒吧强压下去的戾气瞬间散了个干净。他放缓了语气,抬手帮温燃理了理凌乱的衣领:“还没傻透。”
温燃没接话,眼皮又开始打架,很快就靠在他肩上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而温热。
他抬手擦掉温燃嘴角沾上的酒渍,声音放得很柔:“我带你回家。”
温燃没有反抗,或许是醉得太厉害,或许是萧烬的怀抱太过温暖,他顺从地靠在对方肩上,闭上眼睛的瞬间,仿佛所有的委屈和迷茫都找到了暂时的栖息地。
萧烬半抱着他走出酒吧,晚风一吹,温燃几不可闻地哼唧了一声。萧烬低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轻轻叹了口气,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公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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