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听闻。”单承宴回答得特别老实。
“……”嫡姐难堪。
“……”老爹语塞。
正僵持间,门廊突然传来清脆的环佩叮咚。当袅袅拎着裙摆跨过门槛,发间白玉响铃簪随着步伐晃出轻快节奏——这是她特意设计的人形警报器,专防宅斗偷袭。
劳驾让让。她径直从嫡姐和亲爹组成的人墙中挤过,袖口暗袋里的辣椒粉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再耽搁下去,江南的小龙虾都要谈恋爱生崽了。
单承宴立刻抬脚跟上前,玄色大氅带起的风扑了当婷婷满脸。刚要迈下台阶,身后突然传来靖远侯热情的吆喝:殿下常来府里坐坐,小女的茶道在京都可是数一数二!
侯爷客气。单承宴侧身时,腰间龙纹玉佩撞翻了丫鬟捧着的茶盏,不过本王最近...他看了眼正在马车前蹦跶着够帘子的袅袅,唇角不自觉上扬,改吃重辣。
马车刚驶出二里地,突然被斜里冲出的身影逼停。朱英今日显然是全副武装:左肩搭着缀满补丁的包袱,右臂挎着竹编食盒,活像移动的难民展示架。
姐姐!求姐姐带上英英吧!少年扒着车窗眼眶通红,发梢还沾着草屑,不管姐姐去到哪,求姐姐不要丢下英英!
当袅袅掀起帘子,看着少年委屈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小英英,你怎么在这儿啊?翠竹知道吗?”
“翠竹姐姐知道的,翠竹姐姐还说总得有人照顾姐姐!”朱英紧紧扒着车窗楚楚可怜,“姐姐……”
“?”当袅袅震惊翠竹居然让朱英来照顾自己,这合理吗?
“哎呀算了。”当袅袅不想细究,转头问单承宴的意思,“能让他跟着咱们吗?都追到城门口了……”
当袅袅都开口了,单承宴没有不答应的。
单承宴盯着少年泥泞的裤腿在自己新铺的雪貂垫上蹭出梅花印,指节捏得咔咔响:云香坊还缺杂役?
单承宴记得朱英,云香坊还在装修时,他在丰盛斋见过。
我什么都能干!朱英急切地证明自己,我跟着翠竹姐姐学到了好些本领,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我的!
此时的云香坊,翠竹摆弄着柜台的盆栽,感叹道:“小姐啊,自己种的因,也要尝尝自己结的果啊……”
车轱辘重新转动时,车厢里形成了诡异的三角格局。单承宴看着对面叽叽喳喳讨论小龙虾的一百种死法的两人,突然把茶盏重重一搁:朱公子可读过《礼记》?
少年嘴里塞着桂花糕茫然抬头。
《曲礼》有云:侍食于长者,主人亲馈,则拜而食七皇子慢条斯理展开折扇,意思是...他瞥了眼某人快蹭到姑娘肩头的脑袋,吃饭要有规矩。
当袅袅翻了个惊天大白眼:哪那么多规矩,这都出来了,还这么多条条框框的,真没意思。
单承宴被当袅袅说得一愣一愣的:她现在是在说我无趣?难道这个长得像个女人的玩意儿就有趣了?
朱英看看左边冒冷气的冰山,瞅瞅右边喷火星的火山,默默把屁股往食盒方向挪了半寸。车窗外忽的飘进缕炊烟,混着不知谁肚子咕噜的声响,终于炸开当袅袅银铃般的笑。
单承宴揉着眉心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突然觉得这趟南下之旅,可能比治理黄河水患还棘手——至少堤坝不会边修边往水里撒辣椒面。
马车碾过第七个土坑时,当袅袅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五内俱焚。颠簸的车厢活像滚筒洗衣机,她死死攥着窗框,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停……停车……”当袅袅用尽力气说出这两个字。
下车整顿,单承宴看日头也差不多该休息了,看当袅袅脸色惨白,示意追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果子。
姐姐尝尝这个!朱英第N次从包袱里掏出油纸包,清甜的肉香瞬间变成生化武器,鲍大厨特制小龙虾灌汤包,咬开能爆汁...
呕——
少年举着包子僵成石像,颤巍巍咬了口:没馊啊...难道是水土不服?
这叫晕车。七皇子扯过水囊拧开盖,玄色广袖不经意间挡住刺目阳光,《千金方》记载,可含姜片或按压内关穴...话音未落,当袅袅已经扑到车辕边抱着槐树吐得昏天黑地。
朱英急得围着树转圈,活像被抢了肉骨头的奶狗:我给姐姐当人肉靠垫!
我去挖点止吐草药!
要不咱们换骑驴?驴车稳当!
当袅挂着半条魂飘回来,你再吵下去,我就要表演天女散花了。她瘫在石凳上,看追云捧着野果飞奔而来,紫红色浆果沾着晨露,像极了现代的蓝莓。
单承宴摘了片芭蕉叶当托盘:这是刺莓,《南疆杂记》说能平呕...突然噤声,因着姑娘冰凉的指尖擦过他掌心。当袅袅叼着果子两眼放光:酸酸甜甜的,要是加奶熬煮再兑茶...
奶茶?两道男声同时响起。
她打了个响指,云顶甘露,顶层奶泡要能托住干果,杯底还得加水晶冻。说着用树枝在地上画设计图,第三家铺子有着落了!
朱英似懂非懂地点头时,单承宴正盯着少女唇角莓果汁出神。这抹艳色比宫里最好的胭脂还鲜活,晃得他耳尖发烫。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当袅袅此时只想快点办完事快点回京都。
“快马加鞭,大约十日。”追云回答道。
单承宴在当袅袅的哀嚎中回魂。
本王记得...他敲了敲装药材的马车,有张白虎皮能当减震垫。
单承宴着人把后面马车上的东西分散存放,腾出空间亲手给当袅袅铺上白虎皮,再铺上一层草席,备了些刺莓,还把水壶装满水。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把当袅袅领到后面的马车前:“给你准备的,不舒服就躺着睡,到地方了我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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