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新基地初具雏形,喧嚣的施工声浪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森严、更加压抑的寂静。厚重的钢制大门紧闭,围墙上的铁丝网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新安装的摄像头如同冰冷的眼睛,缓缓转动,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主建筑前的空地,原本规划中的庭院,此刻暂时充当了集合广场。所有“暗影”的成员,无论是核心骨干如巴颂、素察,还是普通队员,甚至包括那位被半强迫来的医生宋启明,都被召集于此。他们站成并不十分整齐的队列,身上还带着施工留下的尘土和汗水,眼神各异——有兴奋,有疲惫,有敬畏,也有隐藏在深处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野性。
陈默站在主建筑入口处的水泥台阶上,背对着那栋尚未完全装修、如同巨兽骨架般的灰色建筑。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作战服,身上没有佩戴任何显眼的武器,但那股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却比任何武器都更令人窒息。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与恐惧。
山谷里的风穿过新安装的铁丝网,发出轻微的呜咽声,更添了几分肃杀。
“我们有了新的巢穴。”陈默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和寒意,“不再是东躲西藏的老鼠洞。”
他顿了顿,让这句话的意义沉淀下去。
“但有了窝,不等于就有了规矩。乌合之众,就算藏在钢铁堡垒里,也终究是一盘散沙,迟早会被更强的力量碾碎。”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入空气,“我们从血水里爬出来,不是为了换个地方继续当散兵游勇,或者…内斗的鬣狗。”
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目光若有实质地扫过人群。一些人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尤其是几个最近因为分赃和地位隐隐有些摩擦的队员,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以前,人少,事情急,有些话我没说。”陈默继续道,语气平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现在,地方有了,钱也有了,是时候立下‘暗影’的规矩了。这规矩,不是商量,是命令。听懂了吗?”
“听懂!”台下响起参差不齐却足够响亮的回应。巴颂吼得最大声,眼神狂热。
“好。”陈默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全场,“第一条:绝对服从。”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我的命令,高于一切。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任何人,有任何疑问,可以事后单独找我提。但在行动中,在任何公开场合,质疑、拖延、阳奉阴违…”
陈默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其恐怖,如同深渊凝视:“视为叛变。下场,只有一个。”
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弥漫开来,让所有人脖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们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第二条:内部忠诚。”陈默的声音依旧冰冷,“你们可以有自己的心思,可以为了钱,为了复仇,为了任何目的留下来。但在这里,面对自己人,枪口永远一致对外。背后捅刀子、出卖兄弟、吃里扒外…”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记住,你们现在拥有的每一分钱,每一条命,都是身边人用血换来的。糟蹋兄弟的血,比背叛我更不可饶恕。”
队伍中,一些人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同伴,眼神复杂。这条规矩,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也将他们更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第三条:保密。”陈默继续道,“关于基地的位置,关于组织的结构,关于行动计划,关于我们拥有的一切…任何信息,未经允许,不得向任何组织外的人泄露半个字。管不住嘴的…”
他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简单,直接,残酷。
“包括你们在外面玩女人、赌钱、喝酒吹牛的时候!”巴颂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补充吼道,恶狠狠地瞪了几个素有前科的队员一眼。那几人吓得一缩脖子。
“第四条:按功行赏。”陈默的语气稍微放缓,但依旧冰冷,“你们看到了,‘铁锤’流血,他拿大头。巴颂阻击有功,他有重奖。素察提供情报,他也有份。以后,一切缴获,一切收益,都将按此规矩执行。有多大本事,流多少血,就拿多少钱。想多吃多占,可以,拿出你的功劳来换!”
这话让许多队员眼中燃起火焰。公平!这种建立在血腥和实力基础上的公平,正是他们这种亡命徒最认可的东西。
“但是,”陈默话锋一转,杀意再次凝聚,“谁要是敢把手伸进组织的基金,敢在战利品上做手脚,敢克扣兄弟们的卖命钱…”他的目光如同冰刀,缓缓刮过每个人的脸,“我会把他剁碎了喂狗。”
人群中的“毒蛇”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捂紧了腹部,仿佛那几根私藏的小黄鱼正在发烫灼烧他的内脏。他死死低着头,不敢与陈默的目光有任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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