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基地的仓库深处,血腥味早已被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覆盖,但那种无形的、因内部清洗而带来的紧绷感,却依旧弥漫在空气中,如同暴风雨过后低垂的气压。新招募的成员们变得异常沉默和顺从,训练时更加卖力,眼神躲闪,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巴颂的权威在铁血手段中彻底确立,而陈默的意志,则如同无形的律法,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
外部,“暗影”的第一个对外“业务”——处理那个躲藏在曼谷的电诈头目吴天——也已顺利完成。素察通过精准定位其藏身的公寓,并利用黑客手段短暂瘫痪了楼层的监控,巴颂带领两名表现最好的新成员执行了清除任务,过程干净利落,如同一次冷酷的外科手术。尾款通过“鼹鼠”如数收到,进一步充实了金库,也证明了团队具备执行城市暗杀的能力。
然而,这一切对于陈默而言,都只是铺垫和练手。他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过那份浸染着血与恨的名单。内部的整顿和外围的“业务”,都是为了积蓄力量,以应对那最终极、也最危险的目标。
此刻,指挥中心的灯光下(素察的角落已升级为一个拥有多个屏幕和服务器机柜的小型区域),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陈默、巴颂、素察三人围在最大的显示屏前。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素察之前冒着风险从柬埔寨那个园区内部网络窃取来的大量情报。
经过数日的梳理、交叉比对和分析,海量的杂乱信息逐渐被提炼成清晰的情报脉络。
素察指着屏幕上一个被高亮标注的名字和一张模糊但狰狞的照片——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胳膊上纹着狰狞迦楼罗神鸟图腾、眼神凶戾的壮硕男人。
“颂恩(Som En)。确认无疑,他就是那个园区的打手总头目,直接向园区最高管理层负责。主要负责‘纪律维护’、‘人员管理’(包括转运和惩罚)、以及内部安保。”素察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和仇恨,他知道这个人是陈默在柬埔寨遭受非人折磨的直接执行者之一。
他调出更多的证据:
一段内部惩戒记录,详细记录了颂恩如何用高压电棍、老虎钳等工具“处理”不听话的“猪仔”,冷冰冰的文字描述着令人发指的酷刑。
几张偷拍到的模糊照片,是颂恩在殴打一个蜷缩在地的受害者,脸上带着残忍的快意。
一份安保排班表,显示颂恩通常会在下午巡视园区各处的岗哨,晚上则经常在自己的住所(位于园区核心区域的一栋独立小屋)内饮酒作乐,虐待他“购买”或强占来的女人。
甚至还有一份“医疗申请”,是颂恩为自己申请治疗梅毒的药物——这个细节让人作呕,却也侧面反映其荒淫无度。
“根据这些信息,结合卫星地图和零星的地理定位数据,”素察切换画面,显示出一张高分辨率的卫星地图,上面用红圈标注了一个位于柬埔寨波贝市东郊的、被高墙电网严密包围的复合建筑群,“目标园区位置基本锁定。颂恩的常驻住所在这里,园区核心区东南角,紧挨着打手的营房和所谓的‘惩戒中心’。”
地图被放大,那个区域的细节呈现出来:高墙、了望塔、铁丝网、有限的几个出入口,内部结构复杂,如同一个戒备森严的微型城镇。
陈默沉默地看着屏幕上颂恩那张狰狞的脸,以及那片如同毒瘤般扎根于异国土地上的罪恶堡垒。无数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冰冷的镣铐、皮鞭抽打在血肉上的脆响、电极带来的剧痛、以及颂恩那带着口音的、充满侮辱和残忍的狞笑声……那些被刻意压抑的痛苦和屈辱,此刻化为实质的冰冷杀意,几乎要透体而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就是这里。
就是这个人。
下一个目标,锁定:柬埔寨,颂恩。
“跨境行动。”陈默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金属摩擦,“难度和风险,远超之前所有。”
他不需要过多强调,巴颂和素察也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地理隔阂: 需要非法穿越国境线,进入一个语言、法律、社会环境完全陌生的国度。
园区堡垒: 目标处于一个高度武装化的封闭环境内部,守卫森严,绝非曼谷的酒店或贫民窟可比。强攻等于自杀。
后勤困难: 武器弹药难以大量携带过境,补给困难,撤离路线漫长且充满不确定性。
信息滞后: 素察的网络监控和支援能力会因为距离和跨境网络问题而大打折扣,实时情报获取将变得极其困难。
失败后果: 一旦行动失败或暴露,在异国他乡,他们将被视为武装入侵者,面临当地武装势力甚至军方的围剿,绝无生还可能。
“我们需要详细的计划。”陈默的目光扫过两人,“不仅仅是行动方案,包括潜入路线、身份伪装、武器获取(可能需要在当地黑市解决)、接应点、撤离方案,甚至包括失败后的应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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