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直接递过去一千泰铢。
老头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枯瘦的手指却精准地夹住了钞票，揣进怀里。“后生仔，想问什么？”
“颂猜的货，一般走哪条线？水路还是陆路？”陈默问了一个更深入的问题。
老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水陆都走。看风声。最近‘水鬼’那边不太平，好像走‘三号码头’后面那条老排水渠多了点…晚上一两点常有事。”
“赌场呢？除了‘幸运星’，还有没有更隐蔽的？”
“‘红浪漫’按摩店三楼…不过那要熟人带…而且看人下菜碟…”老头含糊地说。
“谢了。”陈默没有多问，转身离开。老头也不再说话，继续眯眼晒太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合与评估。
带着这些用钱和威胁换来的、真伪难辨的信息碎片，陈默回到铁皮棺材。他在绝对的黑暗中，开始像拼图一样整合它们。
“壁虎” - 颂猜手下，负责“幸运星”台球厅赌局抽水。
“放贷明” - 与颂猜有较深联系，可能参与其他生意。
“三号码头老排水渠” - 可能的走私通道，凌晨一两点活跃。
“红浪漫按摩店三楼” - 疑似更高级的隐蔽赌场。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块暗淡的碎片，单独看模糊不清，但组合起来，隐隐约约勾勒出颂猜势力运作的模糊轮廓，比他之前想象的更加盘根错节，也更加有机可乘。
信息的价值，在此刻凸显无疑。它虽然无法直接变成钞票或武器，但它能指引你找到拥有更多钞票和武器的地方，能让你避开致命的陷阱，能让你在出手时，拥有哪怕一点点先机。
陈默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他不再急于出手。他需要更多、更准确的信息。他需要交叉验证，需要找到这些信息网络中的关键节点。
他开始有计划地、更加隐蔽地编织他的信息网。用不同的方式，问不同的人，验证同一条信息。他开始留意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却能接触到不同信息流的人——比如送外卖的小哥、公共水龙头的管理者、甚至某些店铺里眼神闪烁的伙计……
狩猎的方式，悄然改变。
从依靠利爪和獠牙的猛扑，变成了依靠蛛丝马迹和耐心布网的蜘蛛。
他知道，下一次行动，必须建立在足够厚实的信息基石之上。
而收集信息本身，也成了一场无声的、却同样危险的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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