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瞬间刺穿了陈默的灵魂！那里面有什么？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生命的渴望？是对他的无声哀求？还是…一种彻底的、被世界抛弃的绝望？
陈默的心脏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想冲上去，想阻止，想大喊！
但他不能！
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能死死地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像，强迫自己承受着阿龙那最后的目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么痛苦！
打手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上前一步，粗暴地抓住阿龙那尚且完好的胳膊，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从铺位上拖了下来。
阿龙的头无力地磕在床沿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发出声音，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绝望地瞪着陈默的方向，直到被彻底拖出宿舍门口，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那最后的目光，却永远地定格在了陈默的脑海里。
宿舍里死一般寂静。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启动、然后远去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
阿龙，消失了。和之前那些“没用”的人一样，被“处理”掉了。
他会被卖到哪里？还是真的会被“摘零件”、“噶腰子”？
陈默不敢去想，又无法不去想。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坐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脸。
没有眼泪。
没有声音。
但内心深处，某种东西，在这一刻，彻底地、 irrevocably （不可逆转地）改变了。
最后一丝软弱的悲悯，最后一点天真的幻想，连同阿龙那绝望的眼神一起，被彻底碾碎、焚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坚硬、如同万年寒铁般的决心。
活下去，已经不够。
他要复仇。
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阿龙，为了所有在这里被折磨、被摧毁、被“处理”掉的人。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那么，如果无法逃离地狱，就成为比恶魔更可怕的存在。
陈默抬起头，眼中最后一点波动已然消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黑暗。
心理转变，在这一刻，彻底完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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