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旁边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不少人浑身一颤！
“业绩！在这里就是天！就是你们的命！”他咆哮着，“每天、每周、每个月，都有指标！完成了，好吃好喝！完不成…”他冷笑一声，指向角落里一个空着的、似乎刚刚被清理过的工位，“看到那个位置了吗？上一个坐那里的，连续三天零业绩，现在还在水牢里泡着呢！能不能熬过去，看他的造化！”
人群中出现一阵极其细微的骚动，恐惧再次清晰地蔓延开来。
“还有那些想着逃跑的！通风报信的！”王经理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森，“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抓回来的下场，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剁手跺脚，挖肝掏心，那不是吓唬你们！是真有其事！就在后山埋着！”
他描述着可怕的场景，目光残忍地享受着台下人们的恐惧。
“在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是条狗，你就得乖乖给老子叫，给老子去咬人！咬不到人，你就没饭吃！就是废物！废物的下场，只有一个——”
他拖长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
“——被！处！理！掉！”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在大厅里嗡嗡回荡，震得人灵魂都在颤抖。
极致的诱惑和极致的威胁，被他巧妙地混合在一起，如同毒药和蜜糖，强行灌入每个人的意识里。软硬兼施，恩威并重，目的只有一个：摧毁你原有的意志，让你屈服于这里的规则，变成一台听话的、高效的诈骗机器。
陈默感到一阵阵发冷。王经理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凿子，试图撬开他紧守的心理防线。一边是自由和金钱的虚幻诱惑，一边是饥饿、毒打和死亡的残酷威胁。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碾碎。
“好了！”王经理似乎完成了他的“激励”，表情又恢复了那种虚伪的平静，“话，我就说这么多。是吃香喝辣，早日回家享福，还是被打断骨头扔去喂狗，你们自己选！”
“现在，都给我滚回去干活！今天谁的业绩最先达标，晚上加餐，红烧肉管够！”
他用“红烧肉”作为最后的刺激，然后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打手和小组长们立刻开始厉声呵斥，驱赶人群返回工位。
人群沉默地散去，每个人脸上都混合着复杂的情绪：一丝被勾起的、虚幻的希望，以及更深、更沉重的恐惧。
陈默回到自己的工位，看着那油腻的键盘和屏幕上反射出的自己苍白的脸，还有胸前那刺眼的编号****。
王经理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好好干…月入数万…赎身自由…
没业绩…没饭吃…处理掉…
两条路，清晰而残酷地摆在面前。
他的手，颤抖着，缓缓放到了键盘上。
冰冷的塑料触感，仿佛直接连通了地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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