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映得宫尚角的眼底明暗交错。
沉默了许久,宫尚角才缓缓开口。
“好。” 他看向寒鸦柒,眼神里依旧带着杀意,“但从今日起,你不能离开月宫半步,我会派侍卫看着你。若你敢有半分异动,或月公子的担保失了效 ——”
宫尚角没有说下去,可语气里的杀意,却让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寒鸦柒原本靠在石凳上,听到不能离开月宫半步时,也没有什么反应。
等宫尚角的话音落下,寒鸦柒却突然勾起嘴角,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慢悠悠开口:“宫尚角,说起来,上官浅做了你角宫的新娘,你我之间,倒还算得上是姻亲。”
这话一出,内室瞬间安静。宫远徵先是一愣,随即怒目圆睁:“你胡说什么!谁跟你是姻亲!”
宫尚角的眉头也微微皱起,眼神里的冰冷更甚,语气冰冷:“你什么意思?”
寒鸦柒靠直身体,抬手按了按肩上的伤口,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上官浅在无锋时,可是我一手负责的,说起来我也算她半个兄长,亦师亦友,陪了她这么些年。”
他目光落在宫尚角身上,笑意更浓,“按你们宫门的规矩,我这半个兄长,不就是你的姻亲?”
寒鸦柒这话像一根刺,瞬间扎在了宫尚角的心上,让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内间本就只点了一盏烛台,宫尚角坐在靠内一把椅子上,烛火只够描出他半张面容,剩下的半边全然隐在墨色里。
恍惚间竟觉,不似他坐在黑暗中,而是这黑暗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
月公子在一旁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打圆场,宫尚角抬手制止了他,堵住了他的话。
宫尚角盯着寒鸦柒,语气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姻亲?你还没资格跟宫门谈关系。安分待在月宫,别再耍这些小聪明,否则 ——”
他的目光扫过寒鸦柒肩上的伤口,“下次再流血,就不是只伤肩膀这么简单了。”
寒鸦柒见状,也不继续挑衅,只是耸了耸肩,重新靠回凳上。
“哼,装什么装。” 宫远徵在一旁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嘲讽道,“你说你是上官浅半个兄长,你和她很熟,我看她根本就不认你这个兄长吧!”
宫远徵说着,还故意瞥了寒鸦柒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在他看来,寒鸦柒就是想借着上官浅攀关系,实在可笑。
听到这话,寒鸦柒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的散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被冒犯的火气。他瞪着宫远徵,语气带着几分冲劲:“我和上官浅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管?反正比你们和她熟!”
“你!” 宫远徵被他这态度一下激的火气更甚,手里长刀出鞘,满腔的杀意。
“切,说不过就想动手?” 寒鸦柒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
随即话锋一转,寒鸦柒突然抛出一个重磅消息,“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在做什么,点竹过去两年里,可是被人暗算了三回。”
宫尚角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身上的锐利更甚,直直看向寒鸦柒:“你想说什么。”
寒鸦柒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点竹被暗算三次,无锋里她身边的人,除了寒鸦贰和上官浅,几乎被换了个遍。”
“你们就没好奇,为什么每次都没怀疑到上官浅头上,一是因为有拙梅,点竹最怀疑的人就是她,每次都把注意力放在拙梅身上;二是因为,有我悄悄帮上官浅扫尾,把可能指向她的痕迹都抹掉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帮了她这么多次。”
寒鸦柒慢悠悠补充了一段更颠覆认知的过往:“云雀和云为衫?她们俩是被当做顶尖杀手培养的,每日里不是杀人就是练剑,稍有差池就要受罚。而上官浅不一样,点竹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往杀手的路子上引。”
寒鸦柒眼神看向窗沿,像是在回忆过往的场景,“我见上官浅时,她才十四岁,她那时还在清风派,点竹请了江南最好的绣娘教她绣花,找了前朝的大儒教她读书写字,连仪态举止都有专人调教,走路要轻,说话要柔,连笑都要讲究分寸,活脱脱是按世家小姐的标准在养。”
“为什么?” 宫尚角终于开口,“点竹为什么要这么培养上官浅?”
他实在想不通,无锋的首领,为何会花这么多心思,把一个刺客往世家小姐的方向培养。宫尚角不认为,点竹会因为上官浅是自己的唯一徒弟,就给她这么特殊的对待。
“因为无锋里有一些人,是专门当细作培养的,主要负责的是获取情报。你们没发现吗?上官浅总爱躲在角落里,像只偷腥的猫似的偷听、偷看。”
“无锋选杀手,都得经历笼中斗,三十个孩子,丢进一个铁笼里,只给两把剑,告诉他们‘只有活下来的两人,才有资格留在无锋’。那些孩子,最小的还不到十岁,为了活命,只能拿着剑往同伴身上砍,血腥味能飘出半里地。只要你武功好,够强,就能活。云雀和云为衫,就是从一次又一次的笼中斗里爬出来的,她们手上的疤,每一道都是用别人的血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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