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唤羽揉着发沉的太阳穴,昨夜没睡好,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走在少林的石板路上,脚步都有些虚浮。
刚转过一道回廊,就见寒鸦贰和寒鸦伍并肩站在一处院子外,探头探脑的模样透着几分古怪。
宫唤羽心头一动,压下困意凑过去,顺着两人的目光往院里瞥了一眼。
这一眼,直接让宫唤羽困意全无,眼睛猛地睁大,嘴巴都忘了合拢,连揉着太阳穴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只见院内的石桌旁,两人正对着棋盘落子,指尖动作看似平稳,可周身的气场却藏着紧绷。
旁边还坐着个身着明黄色僧袍的和尚,指尖捻着一串紫檀佛珠,每一颗珠子都被盘得油亮,和尚神态淡然地看着棋盘,仿佛周遭的暗流涌动都与他无关。
而那下棋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恨不得当场杀了对方的点竹和拙梅!
“这…… 这什么情况?”
宫唤羽声音都有些发飘,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今天眼花看错了。
这两人凑在一起不杀个你死我活的,居然还能安安稳稳坐着下棋?简直比见了武林至宝还稀奇。
寒鸦伍侧过头,冲宫唤羽挑了挑眉道:“就是你见到的这样。”
“这…… 竟然没打起来?” 宫唤羽还是不敢相信。
寒鸦伍指了指院内那个捻着佛珠的和尚,压低声音解释:“你看那旁边的大师,那可是少林现在的住持慧能方丈,今年都八十多岁了,武功奇高无比。依我看,就算点竹和拙梅联手,加起来都未必是那和尚的对手。”
宫唤羽顺着寒鸦伍的手指望去,只见慧能方丈面色红润,腰背挺直,哪里像八十多岁的人。
宫唤羽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那和尚的内力得有多深厚?难怪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这么多,倒像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这还不算什么。” 寒鸦伍接着补充,“少林如今‘慧’字辈的和尚共有四位,除了慧能方丈,还有慧心、慧方、慧圆三位大师,每一个都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论起武功,当今世上能打过他们的人没几个,绝非好对付的角色。”
“但他们还不是少林最难缠的,最妖孽的是少林后山闭关进修的那些大师,都是再上一辈的僧人,据说有些大师都已经一百多岁了,常年不见外人,没人知道他们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只说深不可测。”
宫唤羽听得心头一震,目光重新落回院内。
点竹捏着棋子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显然是压着脾气;拙梅虽嘴角带笑,可眼神里的冷意藏都藏不住。
宫唤羽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两人哪里是愿意坐下来下棋,分明是碍于慧能方丈的威慑,不敢在少林的地盘上动粗。
“难怪少林敢这么广邀武林群雄,确实有底气。”
宫唤羽心里暗自感慨,也终于懂了为什么点竹和拙梅明明都只想掐死对方,却还要硬着头皮坐在这儿下棋。
在少林这等卧虎藏龙之地,就算是无锋,也得收敛几分戾气。
就在这时,寒鸦贰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走了,你们愿意在这看就接着看,这趟浑水我可不蹚。”
寒鸦伍往宫唤羽身边一靠,胳膊肘碰一碰他。
掌心还攥着个圆滚滚的野果,果皮泛着浅淡的青白色,带着刚从树上摘下的微凉,趁着这凑近的劲儿,顺势就塞进了宫唤羽手里。
宫唤羽指尖触到果子的瞬间,便觉出那粗糙又带着点青涩纹路的触感,宫唤羽捏着这不知名的野果转了半圈,目光落在寒鸦伍脸上,眼底满是 “你又搞什么名堂” 的疑惑,连眉梢都轻轻挑了一下。
“尝尝?” 寒鸦伍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促狭,眼尾都弯了起来,像是早就等着看好戏。
宫唤羽没多问,依言低头咬下一口。
可果肉刚碰到舌尖,酸意就混着涩苦瞬间在口腔里漫开,那股冲劲儿直往牙根钻。宫唤羽眉头猛地蹙起,连嘴角都下意识往下撇,,像是在强忍着那股难受的味道。
寒鸦伍见宫唤羽这副模样,当即笑出了声,肩膀都跟着晃了晃,还故意晃着脑袋道:“果然是酸的吧?还好我没先吃,不然这会儿皱眉头的就是我了。”
等那股冲人的酸苦味渐渐散去,宫唤羽才缓过劲儿来,抬眼看向还在笑的寒鸦伍,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哪来的?”
“就少林后山那边啊,一棵老树上结满了这个,我从没见过这果子,看着新鲜就摘了俩。”
寒鸦伍说着,又从袖袋里摸出个一模一样的果子,递过去时下巴微抬,语气理直气壮得很,“我刚瞅着这果皮就觉得肯定酸,不给你给谁?这个也拿着。”
寒鸦伍拍了拍宫唤羽的肩,扭头就走,显然也不想多待。
点竹捏着白子,落子却故意慢了半拍,目光扫过对面坐姿闲适的拙梅,语气里裹着尖刺:“这么多年没见,还以为你只敢像阴沟里的老鼠,躲在山野间刨食苟活,倒没想到,连下棋的闲心都没丢,怎么,这些年没寻到像样的靠山,只能靠摆弄棋子打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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