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羽宫。
宫子羽正对着案上的舆图沉思,殿外侍卫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打破沉寂。
侍卫单膝跪地,垂首禀报:“执刃大人,有人在旧尘山谷外求见。”
“是谁?” 宫子羽问道。
近来宫门多事,无论是无锋的异动,还是宫唤羽与上官浅的去向,都让他心绪难宁,此刻对陌生访客并无太多耐心。
侍卫把头埋得更低,语气里掺着明显的谨慎:“那人说她是,清风派拙梅。”
“拙梅?!” 宫子羽猛地抬头,指尖从舆图上滑落,眼底满是错愕。
关于拙梅的传闻,远比 “清风派弟子” 四个字复杂得多。
她根本不是什么寻常访客,而是清风派多年来追查的叛逃之徒。
当年拙梅对一名年轻男子动情,那时的掌门,正是她的同辈师姐点竹。传闻点竹为正门规,对拙梅施以严刑惩戒,鞭痕几乎布满她的后背。
还当着拙梅的面,虐杀了她的心上人。
拙梅在惩戒后发了疯,提着剑在清风派内乱砍,硬生生杀了十几个同门,浑身浴血地闯了出去,从此销声匿迹。
如今点竹的身份已被证实,她便是无锋的首领。
而拙梅这些年的生死,一直是江湖上的谜。
有人说她逃出去后不久便染了重病,客死他乡。也有消息称,无锋这些年从未放弃追查她的下落,似是要斩草除根。
偏偏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这个 “死了多年” 的叛逃者,竟主动找上门来。
宫子羽指思考着如何安排才最好,对侍卫吩咐:“此人重要,先带去旧尘山谷别院里好好安置,膳食茶水都按上宾规格准备,不许怠慢。”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但记住,身份没彻底查明之前,派三队精锐侍卫轮班值守。十二个时辰严密盯梢,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如实禀报,绝不能出半分差错。”
角宫。
金复一身劲装,快步走入殿内,到宫尚角身边禀报:“角公子,今日有外人入宫门。”
宫尚角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外人?”
平常若非特殊情况,连寻常访客都难靠近。这些天宫门戒备森严,如今竟有外人能入内,实在反常。
金复语气添了几分谨慎:“而且还是,长老们迎进来的。”
“细说。”宫尚角看着金复,眼底带着几分探究。
“是。” 金复详细解释道。
“那人自称是清风派拙梅,昨日便到了旧尘山谷外求见。宫子羽得知后,先将她安置在旧尘山谷的别院,说是要先核实她的身份,暂未对外声张。”
“今日查实了那拙梅的身份,长老们得知消息,便主动出面将人迎入了宫门内,眼下已经在客院里住着了。”
宫尚角有些疑虑,此人既是清风派的叛逃者,又与如今的无锋首领点竹有旧怨,偏偏在这宫门多事之秋出现,还引得长老们亲自迎接。
“派两个人去别院附近盯着,不必惊动她,但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报给我。”
顿了顿,他补充道,“另外,去查一下,长老们为何会突然出面迎她,这背后,肯定不简单。”
金复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宫门客院,正厅前的空地上。
拙梅身着黑色劲装的袖口束得紧实,黑色劲装的衣摆随剑风扬起,剑光掠过空气时,带起细碎的破空声。
院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宫子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拙梅听到声响,手腕轻转,长剑 “唰” 地收归身侧。
她抬眼看向宫子羽,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执刃大人怎会来这里?”
“拙梅前辈,冒昧打扰了。”
宫子羽屈身行礼。
“我今日来,是想向前辈问一个人 —— 云为衫。”
“云为衫?” 拙梅的眉头拧起,脸上满是茫然,剑尖在地面轻轻点了点,“这名字我从未听过。”
宫子羽的眉峰骤然蹙起,声音里添了几分急切:“云为衫是我夫人,她曾说,她的武功是你所授,你还是她的义母。”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梅花玉佩,快步走到旁边的紫檀木桌前,将玉佩轻轻放下。“她说,前辈当年逃亡时,曾藏身于船下暗仓,是她父亲出手相救,之后你便隐姓埋名住在她家。为了报答这份救命恩情,你还传授了她清风九式……”
宫子羽指着玉佩上的纹路,语气愈发郑重:“这是她随身携带的物件,说上面的梅花纹,是你亲手刻的。”
拙梅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她缓缓摇头,声音里先是疑惑,继而透出藏不住的警惕:“执刃大人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抬手挽了个剑花,剑光在阳光下闪着冷芒,映得她眼底的神色愈发清明。
“当年从清风派逃出后,我怕被点竹寻到,更怕无锋的爪牙追来,便寻了处山野别院隐居。这些年,我虽不与外人往来,伪装成普通农妇度日,却从不敢荒废武功。无锋的人若真找上门,总不能手无寸铁等着受死。可我从未收过什么义女,更没教过旁人武功,这玉佩上的梅花纹,线条软塌,绝非出自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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