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半月之蝇不是毒?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殿内炸开。
长老们纷纷愣住,花长老连忙问道:“半月之蝇,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远徵没理会长老,目光死死盯着宫子羽:“你早就知道,半月之蝇只是控制人的蛊虫,不是无解的毒,对不对?无锋之人都被半月之蝇控制,你若早点告诉我们,我们是不是能给上官浅一个选择 ,可你没有!你故意瞒着我们,就是为了让上官浅成为你计划里的牺牲品!”
“云为衫被控制没办法只能为无锋效命,上官浅难道就不是吗?”
宫远徵想起上官浅在马车上说的步步为营。
“如果我哥早知道无锋用来控制人的手段,半月之蝇不是无解的毒,他能从中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不是像你,靠着云为衫传回来的假的无锋部署信息,胡乱布局,你按云为衫给的虚假消息,做对过哪件事,你这个脑子里只有情爱的蠢货。”
“你为了你的私心,沾上了宫门多少人的血?上次无锋攻入宫门时,花长老,花公子,雪公子,都身亡了,那一条条生命,最后却死在无锋的刀下。这些人的死,难道不都是因为你那藏着私心的计划吗?你对得起前山后山那些死去的人吗?”
最后一句话,宫远徵几乎是吼出来的。
殿内鸦雀无声,长老们面面相觑,看向宫子羽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质疑。
宫子羽站在执刃宝座前,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确实知道半月之蝇的真相,也确实想借着清除无锋的机会,洗白云为衫的身份,他怕云为衫的无锋出身会成为隐患,更怕长老们会对云为衫不利,所以才一步步计划着。
可宫子羽没想到,宫远徵会知道这么多,还会在大殿上如此直白地揭穿他。
“宫子羽,你说话啊!” 宫远徵见他沉默,情绪更激动了,“你是不是默认了?你为了一个云为衫,把宫门的规矩、同门的性命都抛在脑后,你配当这个执刃吗?”
“够了!” 雪长老终于出声,拦住了还想往前冲的宫远徵,“远徵,有话好好说,别失了宫门的体面。”
雪长老转头看向宫子羽,语气严肃,“子羽,远徵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若早知道半月之蝇的真相,为何不早说?”
宫子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神色已恢复了几分平静,却带着几分疲惫:“半月之蝇的真相,是月公子发现的,无锋用来控制弟子的并非毒药。”
宫子羽顿了顿,“我没告诉你们,是怕打草惊蛇,若无锋知道我们知晓真相,定会提前发难,到时候我们没有准备,损失会更大。”
“怕打草惊蛇?” 宫远徵冷笑。
“远徵,我知道你护着上官浅,可她毕竟是无锋的人……”
“她是无锋的人,那云为衫就不是吗?” 宫远徵打断他的话,“凭什么云为衫就能被原谅,上官浅就要被牺牲?就因为她是你喜欢的人,而上官浅是哥哥的人?宫子羽,你太自私了!”
宫远徵的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宫子羽的藏起来的心思。
宫子羽的脸色更白了,他看着宫远徵,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却还是坚持道:“阿云心早已不在无锋,还帮着我们对付无锋,而上官浅……”
“而上官浅也没害过宫门的人!” 宫远徵立刻接话,“她虽为无锋做事,可谁也没告诉过她还能有别的选择!”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长老们摇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
宫远徵说的是事实。
宫子羽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有私心,可他也是为了宫门的稳定,而且,宫子羽也有些后悔。
他这一局,部署的确实不行,如果换成尚角哥哥来,应该每个人都能得到好结果吧。
宫子羽张了张嘴,终是说道:“关于上官浅的处置,等尚角哥哥回来再说。在这之前,先将她禁足在徵宫。”
宫远徵闻言,紧绷的身体松了些,却依旧冷着脸:“最好如此。若在此期间,上官浅或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任何事,我第一个找你。”
说完,宫远徵转身就走。殿门在他身后关上,将满殿的沉默与复杂关在里面。
宫远徵走在回廊上,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几分凉意。他抬头看向徵宫的方向,心里的愤怒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担忧。
不知道这场因私心与算计引发的风波,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
徵宫的药庐还留着煎药的余温,铜制药炉里的炭火早已燃尽,只余下一层泛着灰的炭渣。
宫远徵站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枚银勺,勺沿还沾着半粒未碾尽的药屑。
案上摆着两个瓷瓶,一瓶是足以让成年人昏睡十二个时辰的 “眠香散”,另一瓶则是他特意调制的、药性温和的安胎饮。
烛火跳动着,将宫远徵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瓶身上,像是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思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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