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追着那无锋的杀手进了院子,看到的便是上官浅被打飞,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掌风呼啸而过,一股沉猛的力道狠狠撞在上官浅的胸口。她闷哼一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身体像断线的纸鸢般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
“咚” 的一声闷响,仿佛连骨头都要摔散架了。她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从唇缝中不断渗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她的身旁,正是那片盛开的白杜鹃花丛。
雪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夜露,此刻被上官浅摔落时带起的风扫得轻轻颤动,几滴暗红的血珠溅在花瓣上,像是雪地里落下了一枚破碎的朱砂痣,艳得刺目,也艳得让人心惊。
宫远徵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手一摸腰间的暗器囊,指尖轻轻一弹,三枚淬了毒的暗器便如流星般飞出,直袭向那打伤上官浅的寒鸦伍。
他快步奔到上官浅身边,小心翼翼地半扶起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口中,声音虽冷,却难掩一丝急切:“咽下去,这是保命的药丸。”
喂完药,宫远徵转身,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手中的长刀出鞘,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那些无锋杀手砍去。
宫门的侍卫们也紧随其后冲进院子,加入战局。
有了他们的帮忙,局势瞬间逆转。
那些黑衣人本就不是宫远徵和侍卫们的对手,青衫人也被围攻,没过多久便倒在了血泊中,只剩下寒鸦伍一人还在顽抗。
寒鸦伍看着周围呈围攻之势的侍卫,知道再恋战下去只会吃亏。
他虚晃一招,击倒两名侍卫,趁着空隙飞身跃上屋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追!” 宫远徵低喝一声,留下一半侍卫在院子外防守,另一半则朝着寒鸦伍逃跑的方向追去。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宫远徵和受伤的上官浅。
宫远徵蹲下身,看着地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上官浅,语气冰冷:“没找到云为衫,倒是把你这个无锋的细作抓了个正着。我可不像我哥那样心慈手软,他会放你走,我可不会。”
上官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胸口的剧痛牵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连话都说不完整。
“你可别想就这么死了。” 宫远徵看着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语气依旧冰冷,可眼神里的急迫与关心却怎么也藏不住。
宫远徵伸出手,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可当指尖触碰到那微弱却带着特殊律动的脉搏时,宫远徵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震惊、错愕,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好意思。
是滑脉。
宫远徵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你..... 你...... 怀孕了!!”
难怪先前寒鸦伍说计划有变,原来他们赌错了人。
按照最初的推算,原本他们以为来的人会是宫尚角。
宫门外务本就由角宫执掌负责,云为衫在梨溪镇凭空失踪,现任执刃公子羽怎会坐视爱人踪迹不明?这份寻人的差事,必定会落到宫尚角头上。
一边是执刃的亲口托付,一边又牵扯着无锋的阴谋,以宫尚角的性子,肯定会亲自来梨溪镇查探。
所以他们早早做好准备,就着宫尚角等到来,演一出请君入瓮。
没想到来的人,竟是宫远徵。
至于为什么来的是宫远徵而不是宫尚角呢,还得从前几天宫门的争执说起。
在执刃大殿刚骂完宫子羽,又等到哥哥回来的宫远徵心情大好。
宫尚角被宫子羽单独留下说有事拜托,宫远徵就在执刃大殿门口徘徊等哥哥出来,一起回角宫。
与无锋一战后,宫尚角连日奔波处理江湖事务,眼下也多了几分青黑。
“宫子羽要寻云为衫,” 宫尚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可如今宫门人手紧张,我还得去捣毁无锋的据点,实在抽不开身。这趟梨溪镇,你替我去。”
“凭什么我要去帮他找人?”
宫远徵语气里满是不甘,尾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
“宫子羽想让我帮这个忙,是我提议说让你去的。”宫尚角目光掠过弟弟额前垂落的碎发,远徵自小在宫门里长大,连旧尘山谷都没有去过。
宫子羽之前几乎天天都往万花楼跑,宫紫商也是隔三差五溜到街市上玩。
自己也因公务,多有外出,只有远徵没出过宫门半步。
“哥……” 宫远徵想说自己能在谷中炼制更好的丹药,能为宫门做更多事,不必去做这种 “找人” 的琐事。
宫尚角却先一步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肩膀传来的温度让宫远徵瞬间安静下来。
“远徵,你还没出过宫门。”宫尚角目光望向天边的景色,仿佛能穿透群山看到远方的山川星河。
“这安排里有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一辈子被困在这宫门的四方天,只对着药炉和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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