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侯亮平脸色一正:“什么叫算是?这本就是我反贪局的功劳!祁同伟你必须说清楚,别人怕你,我侯亮平可不怕。
我们反贪局干的就是这个!”
此时的侯亮平一脸大义凛然。
他认为,这明明是自己挣来的功劳,轮不到祁同伟指手画脚,更别提什么要陈海打欠条——耍威风竟然耍到他头上了。
别人怕祁同伟,他侯亮平一点不怕。
侯亮平这态度让祁同伟满头黑线,心想这人是吃错药了?虽然之前侯亮平对他也不够尊重,但那也正常,毕竟不是他下属,又是上面派来的,心高气傲可以理解,祁同伟也没太在意。
可眼下这架势完全不对劲,侯亮平像是憋着一腔怒火,准备做什么似的。
难道是发现钟小艾的事了?不对啊。
要是事情真是这样,他后来的老婆不该是这种反应。
她也不可能有这种反应,毕竟钟老爷子不是普通人。
侯亮平,他还没那个胆子这么做。
一旦他离开钟家,第二天就会横尸街头。
虽然他和祁同伟都是靠婚姻上位,但性质完全不同。
祁同伟虽然吃了软饭,却早已把资源转化成了自己的实力。
某种程度上,他现在甚至比梁璐的父亲走得更远。
当年梁群峰担任的政法书记,正是如今沙瑞金极力要推给他的职位。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要知道,当初梁群峰仅凭这个位置上的一点小小任性,就让祁同伟四五年喘不过气来,足见这个职务的分量。
同时,这个位置也曾是祁同伟的噩梦。
若是放在从前的祁同伟,有这样的机会,他拼尽一切也要上。
但经历生死之后,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
他的目标,不再局限于这个小小的职务,而是更远的未来。
与祁同伟不同,侯亮平在基层检察院待了一年,就调到了京城,进了总局工作。
要说这当中没有老钟的帮忙,谁会信?
即便那时公务员竞争并不激烈,京城毕竟是数百年的中枢,想在这里谋个职位,绝非易事。
没有过硬的关系,光打份报告就想调过去陪老婆?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侯亮平行事作风这么高调却一直没出事,并不是别人怕他,而是忌惮他背后的岳父。
否则,像他这种在京城一砖头能砸到两个的小处长,想去动那些热门部门的人,谁又会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们两人看似相似,实则不同。
侯亮平注定在横冲直撞之后,不会有什么好结局——除非他的岳父一直屹立不倒。
而祁同伟不同,现在的他已经摆脱了梁群峰在他身上烙下的印记。
如今别人提起他,就只是“祁同伟”这三个字,最多再加一句“高育良的学生”,仅此而已。
祁同伟看着侯亮平,无奈地摆了摆手:
“你来这儿有什么事?有事说事,我挺忙的。”
尽管前世侯亮平曾对他死咬不放,但说实话……
他不埋怨侯亮平,他明白自己只是败了,侯亮平不过是获利者手中的棋子。
如同屠夫手里的刀,谁会去恨一把刀呢?
重逢侯亮平,祁同伟并无异样,依旧真诚相待。
至于钟小艾,那是一场意外。
成年人总会为年少未得之物做出些事。
祁同伟虽未主动,钟小艾却很勇敢。
他并不吃亏,但更重要的,是重生以来对前世的种种发现。
他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丝意外导致满盘皆输。
而钟小艾的出现,让他有了宣泄的出口——她的身份摆在那里,那种征服感,非比寻常。
只有明白的人才能体会。
侯亮平闻言,轻蔑一笑,向后一仰,仿佛他才是主导者:“祁同伟,我还叫你一声学长。
山水集团和大风厂的事,背后都有你的影子。
老实交代吧,我或许还能帮你争取一下,职位保不住,职级说不定还能留。
犯错嘛,谁都有,能改就是好同志,你说呢?”
祁同伟瞪大了眼睛。
若在前世,这话或能让他动摇,可如今是什么局面?说难听点,他祁同伟不想动,就算沙瑞金也奈何不了他。
侯亮平仅凭莫须有的罪名就想叫他认罪?这孩子是不是太天真了?
同样都是高育良的得意门生,却仿佛由不同零件组成。
此时的侯亮平,俨然自比包青天在世,浑然不觉自己被沙瑞金利用,只以为自己揭开了真相——祁同伟与山水集团老板有私情,把山水集团视作他的产业,一切便说得通了。
大风厂事件,就是这位公安厅长策划,借法院错判并强制执行,以谋巨额利益。
多么完美的布局。
他没想到,这位学长竟穷困至此,为钱不惜草菅人命。
大风厂116事件伤亡如此惨重,难怪如今要带他去京海。
扫黑打伞行动中,被逮捕。
原来是配合督导组的工作,问题根源就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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