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经理拿出了自己的烟，给了老秦一支。看得出是一款颇有些档次的烟。人事经理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笑容里却藏着诸多意味深长的暗示。老秦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恢复镇定，伸手接过烟。人事经理顺势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蹿起，为老秦点上烟。火苗跳跃着，映照着老秦略显紧绷的脸庞。
人事经理又给老杨和小张经理一人一支，小张经理没有接，“我不抽了，要不我先下班吧，你们慢慢谈。”
“也行，本来也就只是走个流程，你下班了就赶快回去休息吧。”
小张经理拿上自己的棉衣走了。
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老秦、老杨和人事经理三人。老秦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四周，突然觉得这场景竟与电影里警察审讯犯罪嫌疑人或罪犯的画面出奇地相似。他心中暗自思忖，那么此刻的自己究竟算什么呢？是被怀疑的嫌疑人，还是已然定罪的罪犯？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我先上任的领班，后出的文件？”老秦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如同他此刻纷乱的思绪。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打破了办公室里短暂的沉默。
人事经理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反问道：“这个有什么关系吗？”他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似乎对老秦的质疑感到意外。
老杨原本正悠悠地抽着烟，听到老秦的话，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突然抬头，目光如闪电般瞟了老秦一眼。
“有关系呀，当然有关系了。”老秦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将抽了一半的烟猛地丢进刚才喝了一口的水杯里。烟头落入水中，发出“嗞啦”一声轻响，一缕白色水汽升腾而起。
“这有什么关系呀？我已经在全体员工大会上宣布了你上任领班的通知了。”人事经理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是呀，所以现在又搞个文件出来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我可以不干呀，我也没想当这个领班呀。”老秦提高了音量，话语中带着一丝愤怒，他直直地盯着人事经理。
“怎么会看不上你了，看不上也不会宣布呀。”人事经理摊开双手，试图解释，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这时，老杨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动作从容却又带着一丝急切。随后，他把凳子往老秦这边移了移，脸上挂着看似和蔼的笑容，说道：“秦领班，你不要多想，这个文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的工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文件是公司的发展需要，这不冲突。”他的语气尽量显得温和，试图安抚老秦的情绪。
“我昨天刚上任，公司昨天紧接着就出个领班的什么考核期，这不是针对我是针对谁？”老秦本来要说“你们”，话到嘴边，想想觉得说这两个字不太合适，稍作停顿后，便换成了“公司”。
人事经理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说道：“文件是公司的发展必须要做的，只是刚好昨天正式下发，其实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领班考核期的事情了。”他的语气有些强硬。
“那既然说我昨天上任在前，文件下发在后，为什么要从我开始？”老秦毫不退缩，再次质问，目光坚定地直视人事经理的眼睛。
人事经理无奈地转头看着老杨，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半开玩笑地说：“老杨，你这个领班有反骨呀。”
老杨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老秦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这笑声里却充满了无奈与自嘲。
老杨翘起二郎腿，身体微微向后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秦明华，你是来公司最早的一批人，从装修就来了吧。你一直勤勤恳恳的工作，不管是开业前给你安排的事情，还是开业后在你的岗位上，所有的事情你都完成得很好，你的付出，我们，包括老总都看在眼里，让你做领班也是我和人事部共同推荐的，一是对你的肯定，二呢，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他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看似真诚的期许。
老秦听明白了，也懂得了他话里话外的暗示。老秦心中一阵五味杂陈，他缓缓站起来，脱掉上衣，语气带着一丝决然说道：“算了，我还是好好的当我的基层员工吧，这个还给你们。”说着，他将手中的衣服放在了办公桌上。
人事经理猛的站起来，脸色有些难看，大声说道：“秦明华，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么点事你就不干了，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我没有委屈，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针对我？”老秦再次强调，目光坚定地看着人事经理。
老杨笑了笑，摆了摆手，语气缓和地说：“没有人针对你，今天就是走个流程，你还是要好好努力工作，把衣服穿好。就算是考核，那到时候还不是人事部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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