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翻开羊皮卷,研究仪式的细节。随着阅读,她的心沉了下去——即使成功,这个仪式也可能让林默永远失去人类的部分,成为真正的守山兽;而最坏的情况是,紫魇可能占据他的身体,获得重生。
郊区的老房子年久失修,但足够隐蔽。夏雨点燃蜡烛,两人在摇曳的烛光中研究羊皮卷和外婆的日记,试图找到仪式的变通之法。
这里提到血脉相连,生死与共...夏雨指着一行小字,如果我们的生命能量通过匕首连接,也许不需要完全献祭?
林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痛:不!我不会用你的生命冒险!他的眼睛又变成了兽瞳,声音里混杂着苍牙的语调,战士宁可战死,也不牺牲所爱之人!
夏雨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林默,听我说。外婆的护身符选择了我,泉水选择了你。我们注定要一起面对这个。
林默的呼吸渐渐平稳,眼中的绿色退去。他松开手,看到夏雨手腕上的淤青,露出痛苦的表情:对不起...我越来越难控制它了...
一整夜,他们制定计划,准备符咒和草药。夏雨手臂上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形成完整的图腾;林默的变化则更加明显——犬齿变尖,耳朵略微变长,对光线和声音异常敏感。
黎明前,林默突然陷入沉睡。夏雨守在他身边,看到他眼皮下的眼球快速转动,知道他又在做那些记忆梦。这次,林默在梦中说话了,用古老的语言喃喃自语。夏雨虽然听不懂,但护身符传来阵阵波动,让她理解了大概:
苍牙曾是守山部落最强大的战士,自愿接受转化仪式成为第一代守山兽首领,目的是保护族人免受外敌侵害。但当紫魇腐化其他守山兽时,苍牙带领忠诚的部下反抗,最终被大祭司封印在生命之泉中沉睡,直到合适的容器出现——一个同时拥有纯净血脉和腐化抗性的人。
林默...夏雨恍然大悟,泉水没有完全净化你,是因为你体内有苍牙的灵魂碎片。你是被选中的容器。
天色渐亮,两人收拾最后的装备。林默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时而清醒时而狂暴。有几次,他盯着夏雨的脖子发呆,然后痛苦地把自己锁在卫生间,直到兽性的冲动过去。
我们得走了,夏雨检查青铜匕首和护身符,月全食在今晚11点23分开始,我们需要时间进山。
返回老阴山的路上,异常现象越来越多——成群的乌鸦在白天盘旋,路过的村庄空无一人但窗户后闪动着紫色的目光,甚至树木都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形态。
紫魇知道我们要来,林默说,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苍牙的浑厚音调,它在欢迎我们。
当车子无法继续前进时,他们下车徒步。这片区域已经彻底被腐化能量污染,空气中弥漫着紫色的薄雾,吸入后会让人头晕目眩。夏雨的护身符发出稳定的金光,保护着两人。
随着深入山林,林默的变化加速了。当夜幕降临时,他已经半兽化——全身覆盖着短毛,手指变成利爪,面部轮廓更加锐利。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依然保持着林默的眼神。
我...记得这里...林默喘息着说,指向一条隐蔽的小径,这是古代战士巡逻的路...通向圣泉的背面...
月亮升起,但已经被地球的阴影吞噬了一角。月全食开始了。
他们加快脚步,却听到四面八方传来脚步声和嚎叫——紫魇的腐化军团正在集结。最前面的是一群完全兽化的守山兽,后面跟着被控制的人类和动物,数量足有上百。而在它们上空,一团紫色的火焰悬浮着,形成一只巨大眼睛的形状。
快跑!林默推着夏雨向前,自己转身面对追兵。他仰头发出一声震撼山林的咆哮,身体完全变成了守山兽的形态——但与其他腐化者不同,他的皮毛是银白色的,眼睛一金一绿。
苍牙的记忆和战斗技巧此刻完全觉醒。林默-苍牙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冲入敌阵,每一击都精准地击倒一个敌人。但腐化者的数量实在太多,他很快就被淹没了。
夏雨含泪继续奔跑,她知道只有到达生命之泉才能终结这一切。当她终于来到记忆中的悬崖时,却发现原来的小路已经坍塌。紫色火焰组成的眼睛在她身后浮现,发出胜利的嗡鸣。
你以为你能赢吗,守陵人?一个声音直接在夏雨脑海中响起,苍牙已经再次失败,就像千年前一样。
夏雨转身,看到林默-苍牙被几只最大的守山兽押着走来。他伤痕累累,但眼中的光芒未灭。
仪式...他用尽力气喊道,现在!
夏雨明白了。她高举青铜匕首,念诵羊皮卷上的咒语。手臂上的图腾全部亮起,护身符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月全食达到顶峰,月亮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紫魇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你不可能知道完整的仪式!
夏雨没有理会,继续吟唱。林默-苍牙突然挣脱束缚,冲向夏雨。腐化者们一拥而上,但在月全食的血色月光下,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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