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的骨头捏得嘎巴响，林玄要是不喊那句“站住”，他刚才就冲上去撕了那三只装蒜的律师鬼。
“玄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伊万咬着牙，胸口跟风箱似的，“这帮孙子，比B9层的监工都欠揍！真该把他们吊起来拿鞭子抽！看他们还敢不敢放屁！”
“他们走了，就说明我们第一步计划成功了。”林玄慢悠悠拉开椅子坐下，好像刚才那场交锋就没发生过。
“成功了？”伊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脸‘你在逗我’.jpg，“咱让人当猴耍，你还差点绷不住笑场，这也叫成功？”
“那当然。”林玄的手指在会议桌上敲着，笃，笃，笃，“他们越是那个傲慢瞧不起人的样，就越说明他们心虚。急着滚蛋，是怕我们接着问。”
艾拉姆皱着眉低声说：“他们要的是能覆盖整个公司，证明系统性压榨的证据链，这不可能啊，我们上哪儿拿去？”
问题就在这儿。
他们这情况，就跟老百姓想告倒一个犯罪集团一样，连人家里头什么构造都摸不清，更别谈什么核心罪证了。
“所以，”林玄停下敲桌子的手，一抬头，镜片后面的眼睛扫过两个人，“我们不用自己去找。”
“会有人......把证据给我们送上门。”
伊万跟艾拉姆你看我我看你，满头问号。谁啊？还有别的鬼敢跟董事长对着干？
林玄懒得解释，站起来就走，“他们不是要证据吗，我们就从管证据的人那儿下手。”
人力资源部，HR。
这地方是整栋摩天鬼楼信息最密集的地方，掌管所有员工从入职到优化的全部档案。
气氛比数据清理部还压抑。
每个怨灵都缩在自己的格子里，面前是堆成山的报告跟报表，他们麻木的处理着数据。偶尔哪个动作慢了半拍，天花板渗下来的阴影就更深一分，那是催命符。
角落的工位上，一个叫阿虚的怨灵抖得跟筛糠一样。
他面前的光屏上，KPI进度条连续三个季度都是扎眼的红色，按公司规定，他下周一就得被正式优化。
绝望把他淹没了。
就在这时，三道人影挡住了头顶惨白的光。
阿虚吓得一哆嗦抬头，看见了那张在底层已经传疯了的脸。
林玄。鬼怪工会的主席。
“你...你们要干嘛？！”阿虚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声音都在抖。
伊万往前一站，那股凶悍的气息差点把阿虚的鬼火给吹灭了。
林玄却抬手拦住了伊万，脸上还是那副标准的和善微笑，这笑，在HR这帮鬼看来，比催命单还吓人。
“阿虚先生，别紧张。”林玄的声音温和得像个心理医生，“我代表奋斗者集团职工工会，来给你提供劳动权益保障的咨询服务。”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盖着工会的血色公章，标题清清楚楚——反优化专项法律援助申请表。
阿虚的眼珠子死死钉在那张申请表上，整个人都傻了。
反......反优化？
开什么国际玩笑？？！！被优化是公司的铁律，是所有人的宿命，这玩意儿还能反了不成？
“根据集团跟工会签的集体劳动合同补充条款，第三条，”林玄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念起来，“任何员工面临优化前，都有权向工会申请劳动能力跟岗位匹配度复核，复核期间，原处理流程应该暂停。”
“简单说，阿虚先生，”林玄把申请表轻轻放他桌上，“只要你填了这张表，下周一，你就暂时死不了。”
轰隆！
这话跟一道雷似的，直接劈进了阿虚混沌的脑子里。
他呆呆的看着那张薄纸，又看看林玄那张真假难辨的笑脸。
这是唯一的活路......
是深渊顶上垂下来的救命稻草！
半小时后，杂物间里。
阿虚下了决心，惨白的脸上是一种疯狂的决绝，他压着嗓子飞快地说：“核心人事数据库的物理服务器在B4层中央机房，守卫森严！但我知道一个漏洞，每天午夜十二点，系统有三分钟维护窗口，那时候备用服务器会临时接管，安保等级最低！”
“我需要个物理接口，你把这个插进去。”林玄递过去一个U盘似的东西，那是他的精神力混合着一丝立法权的气息，凝结成的怨念聚合体。
“我...我尽力！”阿虚颤抖着手接过来，感觉像是接了块烙铁，“就算我干成了，事后一查肯定还是查到我头上，我不还是死路一条！”
“不，你不会。”林玄摇摇头，“事成之后，你只要做一件事，当着你主管的面，精神崩溃，胡说八道。”
阿虚愣住了。
“工会马上就给你提交工伤鉴定申请，”林玄笑得像个魔鬼，“理由就是长期超负荷工作压力导致突发性失心疯。按规定，你会被送到B10层疗养院强制病休，完美避开优化还有后续的所有审查。”
阿虚听得眼睛都直了，脑子完全转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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