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突然捂住她的嘴——地缝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还有孩童的哭嚎。小金环蛇突然竖起身子,组成个奇特的阵形,蛇信子指向地缝内侧的暗门:那里的岩壁上,竟也刻着“宋景炎三年”的字样,与瀑布后的秘道如出一辙。
“王二狗就在里面。”刘云抽出断水剑,剑身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他把药农的家眷当诱饵,想引我们进去送死。”
吴燕殊突然吹了声哨音,那些小金环蛇纷纷潜入水中,在地缝口织成道金色的网。“蛇说暗门后有机关,”她的声音里带着狠劲,“但它们能引我们从暗河绕过去。”
大鸟再次升空时,迟谷河的水网在脚下渐渐织成片血色。刘云回头望去,地缝的洞口已缩成道黑线,却像只流着血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的去向。
(四)阴阳洞内,地宝显形
天坑谷底的雾气尚未散尽,小白狐就领着众人找到洞口。它的爪子上沾着血,想必是刚与守卫搏斗过——洞口覆满的藤蔓间,挂着些破碎的元军甲片,甲叶上的“汪”字烙印被血浸得发黑。
“是汪良臣的残部。”李白砚抚着袖中的《天坑草木记》,书页在颤抖,“书上说这阴阳洞是前朝药仙的炼丹处,里面藏着能解百毒的地宝……”
吴燕殊点燃火把,火苗刚探入洞内就猛地蹿高,映得岩壁上的钟乳石如水晶般发亮。左岔口泛着白汽,热浪滚滚,脚下的水洼冒着热气;右岔口则凝着白霜,寒气森森,岩壁上挂着冰棱——而在两岔口的交汇处,堆着十几具尸体,都是些被冻僵的药农,他们的手里还攥着未采完的药草。
“是阴阳气反噬。”阿黎突然蹲下身,拨开一具孩童尸体的手指,里面藏着颗干瘪的野果,“他们想靠地宝解毒,却不懂阴阳相济的道理。”
众人刚在阳洞运功,黄丽就突然尖叫起来——她的表哥竟从尸体堆里坐了起来,眼白翻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刘云赶紧将她拉入阳洞的热水洼中,两人相抵运功时,突然发现这热水里竟混着药农的血,而那些血珠在水面聚成“救我”两个字,随波晃动。
“我来试试阴洞!”雷芸刚踏入右岔口,就被冰棱刺穿了衣袖,伤口处的血瞬间凝成冰珠。她退回阳洞扑进刘云怀里时,突然指着冰棱后的石壁:那里的阴影里,藏着个被铁链锁着的老药农,他的胸口插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王”字。
“是王二狗干的。”老药农的声音气若游丝,他的手指向阴洞深处,“地宝在水潭里,可他在那儿放了炸药,想把我们都埋了……”
众人渐渐摸出规律:在阳洞修行久了会燥热,到阴洞待片刻便清爽;在阴洞冻僵了,回阳洞与刘云相济,暖流便会涌遍全身。可每当内力精进一分,那些尸体就会抽搐一下,仿佛在替他们承受着阴阳气的反噬。
出洞时,小金环蛇正围着一潭碧水打转,水潭中央的石台上,卧着团半透明的东西,状如凝脂,在从坑口漏下的天光中泛着柔光。“是不腐肉!”阿黎的声音发颤,她认出这就是《天坑草木记》里说的“地脉之精”,可石台下,竟埋着些孩童的尸骨,手里还攥着与迟谷河同款的虎头鞋。
她刚割下一块塞进嘴里,水潭突然翻涌起来,两条水缸粗的金环大蛇破水而出,鳞甲在光下闪着金绿。吴燕殊与它们交流片刻,脸色突然煞白:“它们说老主人是前朝药仙,当年为了保护地宝,把自己的孙女活祭了……”
阿黎的手猛地一颤,不腐肉掉在地上,沾了层孩童的骨灰。她突然将剩下的不腐肉全扔进水里:“这地宝沾了血,我们不要!”
大蛇却突然对着她伏首叩首,水潭底的暗门缓缓开启——里面竟藏着个药窖,摆满了贴着“宋”字封条的药罐,罐身上的日期,全是景炎三年。
“原来药仙把真的地宝藏在了这儿。”李白砚翻开《天坑草木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幅地图,标注着从药窖到巫峡的秘道,“他知道降兵会来抢,故意用假地宝引他们上钩。”
刘云望着那些药罐,突然明白天坑的秘密:地下的暗河连着地上的江,阴洞的寒气与阳洞的热气相生相克,连这地宝的真假,都藏着“舍生取义”的道理。
“传书给郑虎,”他握紧断水剑,剑穗的铜铃在瀑声中轻响,“带着药农的家眷从秘道走,这些药,够咱们大军用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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