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不要让快船先探路?”李铁的手按在刀柄上,甲胄的鳞片在阴影里闪着寒光。
刘云刚要点头,峭壁上突然滚下无数巨石,砸在最前面的“先锋号”上,船板瞬间裂开个大洞,江水“咕嘟咕嘟”往里灌。紧接着,箭雨如蝗虫般落下,船头的士兵惨叫着倒下,箭杆上的狼头标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是元军的伏兵!”陈三郎从箭雨中滚到刘云身边,左臂中了一箭,血顺着指尖滴在甲板上,“他们藏在峭壁的山洞里,至少有三千人!”
刘云望向峭壁,果然看见洞口的黑影在晃动。他突然扯下船尾的大旗,对传令兵道:“让粮船掉转船头,往南岸靠!快!”
李铁愣了一下:“将军,粮船没设防……”
“就是要让他们以为咱们要保粮食!”刘云抽出剑指向北岸,“神机营集中火力轰左侧的山洞,那里的岩石看着最松!”
粮船掉转船头时,峭壁上的元军果然慌了,纷纷往南岸调集兵力。就在此时,神机营的火炮响了,左侧的山洞轰然坍塌,惨叫声从烟尘里飘出来。刘云趁机下令:“快船分队,绕到北岸峭壁下,用钩爪搭绳梯,给我抄他们的后路!”
陈三郎忍着箭伤,第一个抓住绳梯往上爬。崖壁上的碎石砸在他背上,他却咬着牙不松手,爬到洞口时,挥刀砍断了元军的绳索,后面的士兵如潮水般涌进去。洞里的元军没想到后路会被抄,顿时乱了阵脚,被砍得哭爹喊娘。
激战到午时,伏兵终于被肃清。刘云站在峭壁上,望着江面上漂浮的尸体,突然发现他们的靴底都绣着“汪”字——又是汪良臣的旧部。“看来潭州的元军早就得到消息,想在这里把咱们堵死。”李铁捂着流血的胳膊道。
刘云捡起一支元军的箭,箭头淬着黑血:“他们以为凭这点人就能拦住咱们?传令下去,休整半日,继续东进——下一站,万州!”
(四)论功行赏,新制初立
万州城的城门是在第七日午时打开的。守将赵德是个汉人,见刘云的船队到了,直接斩了元军千户的头,提着城门钥匙跪在码头:“将军,属下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城里的百姓比涪陵更热情,沿街摆着茶水点心,孩子们举着自制的小旗欢呼。刘云走进县衙时,看见大堂的柱子上还刻着“还我河山”四个字,笔画被岁月磨得浅了,却依然透着股硬气。
当晚的庆功宴设在县衙的院子里,火把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刘云端着酒碗站起来:“陈三郎带斥候探明敌情,首功!升斥候小阵主,赏银五十两,锦缎十匹!”
陈三郎刚要谢恩,却被刘云按住肩膀:“还有你左臂的伤,算军功,记在账上,将来一起算。”
“李铁指挥水师破涪陵、败伏兵,功居第二!”刘云又端起一碗酒,“升大阵副,领五千兵马,镇守万州至涪陵的水路!”
李铁抱拳时,甲胄的碰撞声惊飞了院中的夜鸟:“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
轮到奖赏普通士兵时,刘云让人把查抄的财物全搬到院子里:“有一技之长者,优先挑!会打铁的领铁锤,懂水性的领渔船,剩下的银两分下去,每人五两,寄回家去!”
士兵们欢呼着上前挑选,那个在独松关失去一条腿的老兵,颤巍巍地拿起一把新打造的长刀,眼泪掉在刀面上:“俺儿子要是还在,也该这么大了……”
第二日清晨,刘云在县衙大堂召集众人议事。“万州的治理,还按重庆的规矩来。”他指着墙上的布告,“张启任县令,管民政;李铁管防务;陈三郎领斥候营,监察全州。”
张启捧着《州府律》,手指在“轻徭薄赋”四个字上停了停:“将军,百姓说,只要能安稳种地,再苦再累都愿意。”
“那就给他们安稳。”刘云望着窗外的朝阳,“把汪良臣霸占的田产全部分下去,每户发种子,秋后只收三成税。再开个学堂,让孩子们读书,将来好为咱们做事。”
议事结束时,陈三郎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封密信:“将军,潭州的元军有动静了!行省平章政事阿剌罕调集了五万大军,在湘江口布防,还招了两万绥协军,号称十万……”
刘云展开密信,指尖在“十万”两个字上顿了顿,突然笑了:“正好,让他们看看,咱们这‘轻舟’,能不能撞翻他们的‘大船’。”
江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布告上的字迹微微颤动。远处的码头上,新招募的水师正在操练,号子声与江涛声混在一起,像首未写完的战歌,顺着长江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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