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黎明,扬州城外的旷野上,五路兵马如五条巨龙,同时向城池合围。郑苗的婺州军在东门外竖起云梯,士兵们踩着箭雨往上冲,盾牌相撞的声响震得地动山摇。有个断了胳膊的士兵,用牙齿咬着云梯向上爬,嘴里嘶吼着:“为了文相,杀啊!”
郭龙的水军在城北放炮,铁弹砸在城墙上,碎石混着元军的惨叫坠落。他让人把缴获的元军旗帜挂在桅杆上,骗得城上元军开了城门,等反应过来时,洞庭湖水兵已举着马槊冲了进去,为首的旗手高喊:“元军败了!降者免死!”
郑龙的船队在城南用火箭攻城,箭簇拖着火焰划过晨雾,将城楼燃成火海。元军的巡逻船想冲出来救火,刚到焦山就触发了水雷,“轰隆”几声巨响,船板碎片混着元军的尸体飞上天空。石敢为站在船头,举着突火枪连连射击,铁弹穿透敌船的帆布,惊得元军纷纷跳水逃生。
我站在城西的高坡上,望着元军的旗帜在城头摇摇欲坠,突然举起断水剑:“总攻!”骑兵们如潮水般冲出,马槊组成的铁墙撞向城门,“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撞开,士兵们嘶吼着涌入,与街巷里的元军展开巷战。
扬州城内的百姓早已盼着这一天。我们的骑兵刚冲进城,就有老汉端着热茶跑来,指着元军躲藏的院落:“官爷,那些畜生在里面欺负良家妇女!”有妇人带着孩子,悄悄给士兵们指路:“拐过这条巷就是粮仓,元军用铁链锁着门,钥匙在百夫长的腰上!”连街边的乞丐都捡起石头,朝着元军的背影砸去,嘴里骂着:“狗鞑子,滚出扬州城!”
激战至午时,城内的元军已被肃清大半,只剩下阿术驻守的帅府还在负隅顽抗。郑龙的火炮对准府门,炮口的火光映在他带伤的脸上:“将军,再给一炮,把这狗窝炸平!”
我正要下令,陈虎突然从府内冲出来,浑身是血,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布料:“将军,不好了!帅府是空的!这是从囚室找到的,像是文相的衣料!”
心猛地一沉,我冲进帅府,只见庭院里狼藉一片,桌椅翻倒,兵器散落,显然是仓促撤离的痕迹。陈虎指着内堂的墙壁:“将军您看,这里有暗道!”只见墙上的挂画被扯下,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还残留着马粪的气味和火把的余温。
“追!”我提着剑钻进暗道,里面狭窄潮湿,只能容一人通行,石壁上的划痕还很新鲜,显然刚有人经过。走了约莫半里地,暗道尽头是片密林,林子里的马蹄印指向北方,沾着露水的草叶上,还挂着块绣着“宋”字的衣角——那是文天祥常穿的官袍上的。
“怎么会这样?”郑龙气得一拳砸在树上,树皮簌簌落下,“咱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连换岗时辰都摸清了,他怎么会提前知道?”我望着马蹄印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什么:“查!给我彻查所有接触过作战计划的人!尤其是负责传递消息的货郎队!”
清查很快有了结果。特战队员在帅府的废纸堆里,发现了半封未烧完的密信,上面的字迹娟秀,却透着股阴狠,落款是“元璟”。“是他!”白砚捧着密信的手不住颤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元璟是伪宋宗室,一直以‘复宋’的名义混在咱们军中,上个月还主动请缨去温州送粮,没想到竟是汉奸!”
元璟的底细很快被查清:他本是南宋的远房宗亲,建炎年间祖上因贪墨被贬,一直对朝廷怀恨在心。元军南下时,他偷偷向阿术投降,靠着伪造的“抗元”功绩混入义军,暗地里却用密信传递情报。这次围攻扬州的计划,就是他借着给林茂送粮的机会,把五路兵马的进军路线、总攻时间全告诉了阿术。
“还有更糟的。”吴燕殊的银狐叼着块布片跑来,上面沾着烧焦的纸屑,拼凑起来能看清“毁其诗”“绝民心”几个字。“元璟不仅泄露军情,还想销毁文相的诗稿。”吴燕殊的声音发寒,“他在密信里说,文天祥的诗比十万兵马还可怕,必须烧掉所有抄本,让百姓忘了大宋的骨气。”
“痴心妄想!”我将布片攥在手心,指节泛白,“传我令,飞鸽传书崖山,让陆秀夫奏请少帝,抄灭元璟满门!他的家产全部分给抗元义士的家属!”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汉奸比侵略者更可恨——侵略者夺的是土地,汉奸毁的是人心!留着他,就是给大宋蒙羞!”
信鸽送出时,扬州城的硝烟渐渐散去。士兵们在街巷里清理战场,百姓们自发地帮着掩埋尸体、救治伤员。有个瞎眼的老婆婆被人搀扶着,摸着城墙上的弹痕,突然老泪纵横:“文相写的‘人生自古谁无死’,老身虽瞎,却听得懂!那些畜生想烧诗稿,烧得掉吗?烧得掉刻在咱们心里的字吗?”
我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的天空,断水剑在手中微微颤动。阿术带着文天祥逃了,但元璟的下场让所有潜藏的汉奸胆寒——特战队员已在他的老家搜出与元军往来的密信三十余封,此刻正贴在扬州城门口示众,看的百姓无不唾骂;文相的诗稿虽有损毁,却早已刻在百姓的心里,连街边的孩童都能背出“留取丹心照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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