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的第一队伪装成采药人,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钻进台湾岛的深山。山腰的哨卡前,两个元军斥候正盘查过往行人,腰间的弯刀在树影里闪着寒光。“官爷行行好,俺们是山下的药农,给城里的药铺送药。”陈虎佝偻着背,故意让竹篓倾斜,露出里面的“珍贵药材”。斥候伸手去翻,陈虎突然抬手,袖口飞出的迷药手帕精准捂住他的口鼻,另一个队员同时扑上,短刀抹喉的动作快得像风。不到一刻钟,哨卡就换上了宋军的人,竹篓里的草药被倒空,装满了斥候的弓箭和令牌。
第二队由漳州渔民组成,他们划着三艘不起眼的小渔船,在岛周的暗礁区布下“铜铃网”——用浸过桐油的麻绳串联铜铃,只要元军的小艇触网,铃声就会顺着海水传向三里外的潜伏点。深夜,三艘元军斥候船果然偷偷靠近,刚绕过礁石就撞响了铜铃,潜伏在礁石后的队员立刻射出毒箭,箭簇沾着阿黎新配的“麻沸散”,中箭的元军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软倒在船板上,渔船被悄无声息地拖进暗礁深处。
三十支小队如三十把淬毒的匕首,三日内拔除了元军在台湾岛的所有哨卡。陈虎带回的情报堆满了临时据点的草房,其中一份羊皮卷详细标注了阿术船队的补给计划:哪艘船装着粮草,哪艘船载着淡水,甚至标明了押解文天祥的“元定号”有十二处炮位,每处炮位的换弹时间都精确到刻。
“将军,元军在台湾岛成了瞎子。”陈虎的草鞋还沾着泥,却难掩眼里的兴奋,“泉州港的哨卡我们也摸清了,三更天换岗,换岗时只有两个老卒守着闸门。”
三日后的泉州港,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率主力船队藏在港外的芦苇荡,船身被芦苇和水草伪装,连桅杆都裹着青布,远远望去像一片低矮的沼泽。郑龙的二十艘快船则散布在港内,渔民打扮的水兵正悠闲地撒网,网绳却系着特制的铁钩,随时能搭上元军的船帮。
巳时三刻,元军船队如期入港。为首的二十艘船开始靠岸补给,穿着粗布衣裳的民妇推着淡水桶登船,阿黎混在其中,蓝布头巾遮住半张脸,水桶的夹层里藏着用罂粟花和曼陀罗熬制的迷药——这药无色无味,半个时辰后发作,能让人浑身瘫软却不伤及性命。她低头给元军递水时,指尖在桶沿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与队员约定的信号:“药已投,准备动手。”
半个时辰后,港内突然响起骚动。率先补给完毕的二十艘元船甲板上,士兵们纷纷瘫倒,有的正举着弓箭就软了胳膊,有的趴在船舷边呕吐,连掌舵的舵手都歪在方向盘上打盹。“动手!”我在芦苇荡里挥下令旗,三十艘战船突然冲出,船头的火炮同时开火,铁弹呼啸着砸向元船的桅杆,港内顿时一片火海。
郑龙的快船如离弦之箭,铁钩“噌噌”搭上元船的船帮,水兵们踩着跳板往上冲。石敢为第一个翻上甲板,突火枪对准试图摇铃示警的元军,枪响的同时,他嘶吼着:“我哥的仇,今天加倍奉还!”铁弹穿透元军的咽喉,血溅在他胸前的“敢当”二字上,像是给哥哥的祭品。
港内的厮杀惊动了后至的阿术主力。他站在“元定号”的船楼,望远镜里看清了港内的混乱,顿时明白中了埋伏,怒吼着拔剑劈断船舷的绳索:“全速前进!冲出去!”
五十多艘元船升起风帆,黑旗如乌云般压向港外,回回炮的炮口对准了我们的战船。“别硬拼!”我拉住想冲锋的郑龙,“他们人多,咱们的优势在灵活。”转头对黄丽道,“快枪队准备,跟我去深海遛遛他。”
三十艘郑氏快船调转方向,如银鱼般窜出泉州港,衔尾追向元军船队。这些船身窄、吃水浅,在浪涛中穿梭的速度比元军的大船快了近一倍,很快就拉近了距离。“瞄准舱手!”黄丽站在船头,红旗一挥,五十支突火枪同时喷射火舌。铁弹穿透元船的舱门,掌舵的元军惨叫着倒下,好几艘船顿时失去控制,在海里打着转,像喝醉了酒的醉汉。
阿术气得在船楼直跺脚,下令侧舷的弓箭齐射。箭雨如蝗般飞来,却被快船的竹制挡板挡住,箭头扎在板上,活像刺猬背上的尖刺。吴燕殊突然吹了声尖利的口哨,声音穿透浪涛,海水里骤然翻起浑浊的浪花——数百条青黑色的水蛇被她召唤而来,顺着元船的船板往上爬,甲板上的元军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慌不择路跳进海里,被浪涛卷着撞上礁石,惨叫声撕心裂肺。
“放!给我放船!”阿术见水蛇难缠,突然下令丢下十艘大船。这些船上的士兵拼命射箭,试图拖住我们,主力船队则趁机加速。我冷笑一声,让郑龙带十艘快船缠住他们,自己率二十艘船继续追击——望远镜里,“元定号”的桅杆上,文天祥的身影在风浪中依旧挺直,像面不倒的旗。
追出五十里,阿术故技重施,又令十艘大船调头阻击。这次他们学乖了,在船板上撒了硫磺,刺鼻的气味让水蛇不敢靠近。“绕过去!”我拍着船舷下令,快船队立刻变换阵型,像水流过石头般钻进元船之间的缝隙,桅杆擦着敌船的帆布而过,惊得元军士兵拔刀乱砍,却连我们的船板都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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