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去了文天祥的营帐。刚走到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掀帘进去,见文天祥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个布包,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到我进来,他把布包递过来,声音带着点疲惫:“欧阳氏托人从家里带了口信,还送了件孩子缝的小衣裳。”布包里是件蓝色的小布衫,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小孩的手笔。“她说孩子们在州学里读书,每天都问我啥时候能回家。”文天祥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布衫,“我这阵子忙着城防,连回家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我握着布包,能感觉到里面布料的柔软。文天祥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愧疚:“麻烦你帮我回个口信吧,就说我在城外一切都好,城防也快准备好了。等打退了元军,我就回家陪他们,还带他们去城外的河边钓鱼——之前答应过孩子的。”我点点头,把布包收好:“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人把口信带回去,再把这件小布衫好好收好,等您有空了就能看到。”文天祥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案上的城防图,只是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他肩上扛着的,不仅是虔州的城防,还有一家老小的期盼。
天黑透的时候,我才回到家。推开门,就见屋里亮着油灯,李白砚和吴燕殊坐在桌边绣平安符,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微光;王婉婉趴在另一张桌上,正把矿脉图上的矿点抄到名册上,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从怀里摸出身份证——是穿越时带过来的,屏幕早就黑了,却成了我的习惯。我对着桌上的青钨石胆和平安符,习惯性地想按拍照键,哪怕什么都拍不到,也想把这些瞬间记下来。
李白砚看到了,放下针线走过来,声音轻轻的:“想把这里的事记下来?”我点点头,把身份证揣回怀里:“想让后人知道这段日子,知道有这么多百姓和义军,为了守住虔州,为了守住心里的正气,拼了命地扛着。”李白砚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平安符,轻轻放在我手里:“那咱们就好好守着,把这些事都变成真的——以后后人提起,也能说一句‘当年虔州,皆是忠勇’。”
油灯的光映在她脸上,暖融融的。窗外,偶尔传来城头哨兵的脚步声,还有远处谁家传来的咳嗽声,却格外安稳。我握着平安符,心里清楚——这正气,不是刻在石碑上的字,是百姓手里的锄头,是义军手里的刀剑,是每个人心里的念想。只要这念想在,虔州就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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