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临安城破迎残军
赣江的水汽裹着六月的燥热,漫过永丰天坑的峡谷入口时,我勒住了胯下的战马。玄色短甲上还凝着刚才截杀元军的血渍,风一吹,带着铁锈味的黏稠感贴在皮肤上,有些发痒。右手握着的青锋剑是吴燕殊上月送我的,剑鞘上缠了三圈深色绳结,此刻被掌心的汗水浸得发亮——半个时辰前接到文天祥的急信,说他带着六千残军被元军追得上天无路,老弱伤兵拄着断枪走不动道,再拖半个时辰,恐怕就要被李恒的前锋刘汉部包饺子。
亲卫小周催马靠过来,他的左臂还吊着绷带,是上次信丰保卫战留下的伤,此刻声音带着急喘:“刘统领,文大人的残部就在前面三里外的林子里,刘汉的五千前锋已经过了河,马蹄声听得真真的!”
我抬头望向南边,远处尘烟像黑色的巨龙,贴着地面翻滚过来,马蹄声震得脚下的石子都在轻微跳动——那是蒙古骑兵的铁蹄,踩碎过无数汉人的家园。当下不再犹豫,翻身下马,手指在马鞍上敲了敲,对着身后的特战队员们沉声道:“传我两道命令:第一,八个特战大队立刻绕到文大人残部后侧,用担架抬、用马驮,把所有老弱伤兵转移到后方的观音岩隐蔽点,半个时辰内必须完成,谁敢延误,军法处置!第二,让联络员小陈立刻用信号弹联系王婉婉,问她那一万江西义军到了哪里,告诉她伏击围歼的核心位置就在天坑峡谷,让她务必在半个时辰内赶到西侧山坡,见到三长两短的信号弹后,立刻从侧翼包抄!”
“得令!”队员们齐声应下,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尘土,策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子里。我重新翻身上马,青锋剑“噌”地出鞘,剑刃映着夕阳,晃得人眼晕,对着身边两千骑兵高声喊道:“弟兄们,元军前锋就在眼前!今日咱们替文大人挡下这一刀,让那些蒙古鞑子知道,汉人骑兵的马刀,不比他们的钝!随我冲!”
两千匹战马齐声嘶鸣,像一道玄色洪流朝着元军方向奔去。风在耳边呼啸,我能听见身边士兵粗重的呼吸声,能看见他们甲胄上未愈合的伤口在颠簸中渗出血迹——这些都是从临安突围出来的老兵,没一个孬种。不多时,文天祥的残部出现在视野里,他勒着马站在队伍最前,枣红色的战马瘦得肋骨都凸出来,他身上的官袍沾了泥污,却依旧挺直了脊梁,看到我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皱起眉:“刘云,你怎么来了?刘汉的前锋有五千人,你这点人马……”
“文大人放心!”我打断他的话,青锋剑指向远处越来越近的元军,剑刃上的寒光让文天祥的目光沉了沉,“老弱伤兵我已经让人转移,你率精锐先入天坑谷,谷里的制高点我都安排好了人,这里交给我!”
话音未落,元军前锋已经冲到近前。为首的元将是个络腮胡,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举着弯刀嘶吼:“活捉文天祥!赏白银千两!”马刀映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拍了拍文天祥的马颈,枣红马打了个响鼻,似乎也懂了我的意思。文天祥握紧了手里的判官笔,笔杆是象牙做的,此刻被他攥得发白:“小心!”说完便领着精锐往天坑谷方向退去。
我催马向前,青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扑元军阵中。两千骑兵跟着我一起冲锋,马蹄踏过草地,溅起的泥土混着草屑打在甲胄上。与元军五千前锋轰然相撞的瞬间,我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的青锋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马刀,那把蒙古弯刀像朽木一样断成两段,剑刃顺势刺进对方胸膛,温热的鲜血喷在我脸上,带着腥甜的味道。身边的特战队员老张举着突火枪,“砰!砰!”两声,三名元军小校应声落马,他刚要装弹,就被侧面冲来的元军一刀砍中肩膀,突火枪掉在地上,他却反手拔出腰间短刀,捅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另一个队员小李,是阿黎亲手教的毒针,此刻却把毒针揣在怀里,握着制式长剑拼杀。他才十七岁,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已经杀了三个元军。有个元军从背后偷袭他,我刚要喊出声,小李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身躲过马刀,长剑反手刺进对方的喉咙。可他还没来得及收剑,又有一名元军的长枪刺向他的胸口——我策马冲过去,青锋剑斩断长枪,剑背对着元军的脑袋就是一下,那元军哼都没哼一声,就摔下了马。
“小心点!”我对着小李喊了一声,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笑了笑:“统领放心,死不了!”
我的手臂也挨了一刀,是被一个元军小校砍的,甲胄裂开一道大口,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马背上,很快就凝结成黑色的痂。可我丝毫不敢停,余光瞥见西侧山坡有三长两短的信号弹升空——是王婉婉的人马到了!当下高声喊道:“弟兄们,援军已到,杀退元军!”
元军见我们援军赶来,阵脚顿时乱了。刘汉在后面挥着马鞭嘶吼,却拦不住士兵后退的脚步。我哪里肯放,领着剩余的一千五百人紧追不舍,青锋剑每一次挥出,都能带起一片血花。追出三里地,见元军退到了天坑外围的开阔地,怕有埋伏,才勒住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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