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距离腐骨潭数里外的一处相对干燥的岩洞中休整。孙小眼在洞口布下隐匿阵法,隔绝了外界的毒瘴与窥探。众人服下丹药,运功调息,恢复着与腐骨毒蚺一战消耗的灵力。
王云霄却没有立刻入定,他盘膝坐在洞口,目光仿佛穿透了岩壁,再次投向那漆黑的潭水。潭底那股与他星辰之力产生微弱共鸣的阴寒气息,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着他的神识,让他难以平静。
“师兄,还在想那潭底之事?”孙小眼调理完毕,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他手中的探星盘依旧散发着微光,显然也在持续感应。
王云霄点了点头,沉声道:“那波动虽弱,却透着古老与悲怆,绝非寻常邪物。小眼,你可有更具体的发现?”
孙小眼眉头微蹙,将探星盘递到王云霄面前,指着上面几处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力涟漪:“师兄你看,毒蚺伏诛后,潭底深处的这股灵力源,波动频率似乎加快了些许,而且……隐隐与天上星辰运转,尤其是南斗星域的轨迹,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同步感。只是被层层禁制和潭水阻隔,无法探知详情。”
“与南斗星域同步?”王云霄眼中精光一闪。他的《星尘凝神篇》本就与星辰息息相关,尤其是对司命、延寿的南斗双星感悟渐深。若潭底之物真与星辰有关,那或许并非祸事,而是一场机缘。
“师兄,是否要冒险一探?”王扒皮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谨慎,“此地凶险,若潭底真有异宝或秘辛,恐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而且,其他势力的人马,恐怕也在向这片区域靠近。”
洛风与韩当也结束了调息,闻言走了过来。洛风沉吟道:“王长老,净心莲已得,此行首要目标已完成。潭底莫测,是否……”
王云霄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众人。张猛、李远眼神坚定,显然唯他马首是瞻;孙小眼眼中闪烁着技术者特有的探究欲;王扒皮则是一切以稳妥为上;洛风二人则更倾向于见好就收。
最终,他的目光落回那虚幻的潭水方向,心中已有决断。
“机缘险中求。”王云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若那潭底之物真与星辰有关,或许对我等功法有莫大裨益。即便有险,也值得一探。不过,确需做好万全准备。”
他看向孙小眼:“小眼,你能否在潭边布置一座强力的‘聚星阵’和‘固元阵’?以星辰之力为基,既可为我等深入潭底提供灵力支援与防护,或许也能对潭底之物产生某种安抚或共鸣。”
孙小眼略一思索,重重点头:“可以!我随身带的材料足够布置一座简易但强效的复合阵法,以‘微光’基板为核心,引动星力,足以支撑一段时间。”
“好!”王云霄又看向洛风二人,“洛道友,韩师弟,深入潭底,毒瘴恐更烈,需二位鼎力相助,确保辟毒丹药充足,并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水中剧毒生物。”
“义不容辞。”洛风拱手应下。
“扒皮,你与张猛、李远在潭边策应,主持阵法,警惕外敌。若一炷香后我等未归,或阵法出现剧烈波动,立刻接应,必要时可果断撤离求援。”王云霄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公子放心!”王扒皮三人肃然领命。
计议已定,众人不再耽搁,再次悄然返回腐骨潭边。此时潭水平静如墨,仿佛之前那场恶战从未发生,唯有岸边狼藉的打斗痕迹和淡淡的腥臭,昭示着之前的凶险。
孙小眼立刻行动起来,选取潭边一处地势较高、相对稳固的巨石,将数面特制的“微光”基板以特定方位嵌入石中,指尖星辉流转,迅速刻画起繁复的阵纹。王云霄则在一旁护法,同时将自身精纯的星辰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阵眼。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座笼罩数丈方圆的简易阵法成型。阵基之上,星光点点,与天空中隐约可见的星辰遥相呼应,汇聚起一股纯净而磅礴的星辰之力,形成一个淡蓝色的光罩,将潭边一小片区域笼罩在内,空气中的毒瘴被尽数排开。
“阵法已成!师兄,此阵可汇聚星力,增强我等灵力恢复与防护,亦能稳定心神。”孙小眼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不小。
王云霄点头,将一瓶恢复灵力的丹药递给他:“辛苦了。你留在阵中主持,随时策应。”
随即,王云霄看向洛风与韩当:“二位道友,我们下去吧。务必紧跟在我身后,不可远离星辰之力笼罩范围。”
洛风与韩当深吸一口气,各自服下高阶避毒丹,体表泛起灵光,点了点头。
王云霄不再犹豫,周身星辉大盛,形成一个椭圆形的护罩,将三人笼罩其中,率先跃入了那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洛风与韩当紧随其后。
一入潭水,刺骨的阴寒与强大的腐蚀之力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即便有星辰护罩和避毒丹的双重防护,依旧能感觉到灵力在快速消耗。视线极差,神识也被严重压制,只能探查周身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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