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温那张冷峻的脸瞬间浮现在脑海中。是他吗?他果然没有放过我!他竟然跟到了这里,还利用这场大雾作为掩护!
我不敢立刻声张。在无法确定对方身份、数量和意图的情况下,贸然示警,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甚至可能让黑皮他们怀疑是我引来了麻烦。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一边继续跟着队伍前进,一边将更多的注意力分配到听觉上,试图从那片混沌的声场中,剥离出那个危险的信号。
声音还在!它似乎也在调整节奏,与我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相对固定的距离。对方是个高手,极其擅长利用环境噪音掩护自己,若非我全神贯注,几乎不可能发现。
必须确认!也必须想办法摆脱,或者……利用这个机会。
我假装被脚下的卵石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响动。
“妈的,看着点路!”前面的阿炳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就在我制造出这个小混乱的瞬间,我敏锐地捕捉到,侧后方那个轻微的脚步声,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顿!对方显然也在密切关注着我们队伍的任何异动!
就是他!绝对是冲我们来的!很可能是岩温,或者他派来的人!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我们现在如同瞎子,而追踪者却在暗处,他可能在任何时候发动攻击,或者只是这样跟着,直到我们走出迷雾,进入他的伏击圈。
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扰乱他的追踪,或者……将他引入歧途。
我加快几步,凑近黑皮,压低声音,用带着一丝紧张(这次半真半假)的语气说:“刘哥,情况有点不对。”
黑皮猛地停下脚步,在浓雾中转过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目光的锐利:“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后面有动静,”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确定,但又足够引起重视,“不是水声,像是……脚步声,很轻,一直跟着。”
浓雾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屏住呼吸倾听。
然而,除了河谷永恒的水流呜咽和风吹过岩壁的呼啸,什么异常都没有。那个追踪者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更加沉寂,如同融入了雾气本身。
“你他妈听错了吧?”瘦猴不耐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鬼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太正常了。”
黑皮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浓雾极大地削弱了他的判断力。
“不能大意。”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林野,你耳朵灵,断后!猴子,你在前面探路,放慢速度!所有人都给我把家伙准备好!一旦发现不对,直接开枪!”
这是一个危险的指令,但也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进行反追踪操作的位置。
我移动到队伍末尾,将背在身后的开山刀解下,握在手中。冰冷的刀柄让我纷乱的心绪稍微镇定了一些。我故意将脚步放得更重,同时耳朵像雷达一样,全方位扫描着身后的白幕。
那个细微的脚步声果然又出现了,而且距离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一些!他可能以为我们并未察觉,或者,他也在利用我们制造的噪音向前逼近。
好,你跟着是吧?我心中冷笑。
在经过一处河道分岔口时,我注意到主河道偏向左侧,右侧则有一条更狭窄、水流更细小的支流,蜿蜒伸向一片更加茂密、地势似乎开始上升的丛林。这是一个机会。
我趁着浓雾和队伍行进噪音的掩护,快速从脚下捡起几块大小不一的卵石。在队伍即将完全走过岔路口时,我故意落后几步,然后用力将一块较大的卵石,朝着主河道左前方的方向,使劲扔了出去!
“扑通!”卵石落水的声音在寂静的河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我本人则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迅速向右一闪,躲进了右侧支流入口处一块巨大的、被苔藓覆盖的岩石后面,屏住呼吸,紧紧贴住冰冷的石面。
队伍前面的黑皮等人听到落水声,果然产生了误判。
“什么声音?”黑皮警惕地问。
“可能是猴子踢下去的石头,或者林野那边有情况?”瘦猴回应。
“保持警惕,继续走!”黑皮没有深究,带着队伍沿着主河道继续向左前方行进,脚步声和谈话声逐渐远去,被浓雾吞噬。
我躲在岩石后,心脏狂跳。成败在此一举。
果然,不到一分钟,一个极其轻微、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主河道方向的浓雾中显现出来!他动作迅捷而谨慎,如同丛林中的猎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主河道方向),显然是被我扔出的石头声误导了!
虽然他也穿着杂色的当地服装,脸上做了些伪装,但那挺拔的身形、沉稳的步伐,以及那双即使在浓雾中也难掩其锐利的眼睛——不是岩温还能是谁?!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躲在岩石后面的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追踪前方远去的、黑皮队伍制造的声响上。他略微停顿,似乎在确认方向,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加快速度,向着主河道左前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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