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呢?黑皮开门见山,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对方三人,又迅速扫视着周围可能藏匿狙击手或伏兵的石缝。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尼古丁熏得焦黄的牙齿,笑容里毫无温度:刘老板,别急嘛。这荒山野岭的,规矩,得先验验成色,也验验人。他示意手下踢了踢其中一个帆布包。一个随从弯腰,动作粗鲁地拉开拉链,里面露出几包用透明塑料封装着的、微微泛黄的结晶状物体。
黑皮冷哼一声,上前几步,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刀,熟练地在一个包装袋上划开一个小口,用刀尖沾了一点粉末,在指尖揉了揉,又凑近鼻子,极其短暂地嗅了一下,眉头立刻紧紧皱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纯度不对!掺了至少三成东西!你们他妈拿次货糊弄鬼呢?
刀疤脸笑容不变,甚至带着几分无赖:刘老板,今时不同往日,就这个价,就这个货。爱要不要。
平台上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仿佛一颗拉掉了拉环的手榴弹。黑皮盯着他,右手缓缓地、清晰地移向了后腰别着硬物的位置。瘦猴也无声地调整了站姿,怀里的枪口微微抬起。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刀疤脸话锋突然一转,那秃鹫般的目光猛地锁定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居高临下的试探:刘老板,听说你新收了个小弟,手黑,脑子也活络?第一次走就挺能折腾?
黑皮眼神一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等待下文。
刀疤脸阴恻恻地笑了,声音沙哑:这样吧,看在我们以后可能还要打交道的份上,这批货,我可以按之前说的原价给你。他话锋一顿,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指向地上另一个没有打开的帆布包,语气带着残忍的戏谑,但有个条件……让这小子,当着我们兄弟的面,把这个吸了。让我们也开开眼,看看刘老板你手下的新人,是不是真的自己人,够不够胆色,身子骨干不干净!也让我们……放心!
嗡——!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是尖锐的耳鸣!毒品!他们竟然要我吸毒!
这是最直接、最残酷,也最具侮辱性的忠诚测试!它不仅要检验你是否绝对服从命令,更要玷污你的意志,摧毁你的底线,将你彻底拉入与他们同样的污秽深渊,用生理上的依赖来捆绑精神上可能存在的背叛。作为一名缉毒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东西的恐怖,它是比子弹更可怕、更能缓慢而彻底地摧毁一个人灵魂与肉体的恶魔!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各种难以言喻的重量。黑皮和瘦猴的眼神充满了深沉的审视与评估,他们在冷静地观察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等待我的第一反应。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则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残忍和看热闹的兴奋,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有趣的折磨。
冷汗瞬间从每一个毛孔中涌出,浸透了我贴身的衣物,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巨大的愤怒、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本能的反感在胸腔里如同岩浆般翻腾、冲撞。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怒吼,想要挥拳砸向那张令人作呕的、带着刀疤的脸,想要将眼前这些渣滓彻底粉碎!但我不能。我是林峰,我的任务是潜伏,是摧毁这个网络。拒绝,哪怕流露出一丝犹豫,都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牺牲全部付诸东流,意味着身份立刻暴露,下一秒就可能被乱枪打死,横尸在这异国他乡的荒山野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静默和压力。我的指尖冰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我必须做出选择,一个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充满了痛苦和毁灭性代价的选择。
我抬起头,看向黑皮,眼神里刻意营造出剧烈的挣扎、被逼迫到绝境的恐惧,以及一种逐渐升腾起来的、扭曲的、破罐破摔的狠厉。我用一种嘶哑的、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声音问道:刘哥……他们……信不过我们?就非得用这个?
黑皮面无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只是淡淡地看着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野,这是的规矩。你想跟着我,在这条道上活下去,吃得开,就得按这里的规矩来。要么证明你自己,要么……滚蛋。滚蛋两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背后的含义,我们都心知肚明——死亡。
他的话,像最后一块万年寒冰,彻底砸碎了我心中仅存的、不切实际的侥幸。没有退路了。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悬崖边尘土腥气和空气中隐约飘散的、甜腻中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空气,呛得我喉咙发痒,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直冲上来。我强行压下,转向刀疤脸,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混合着绝望、愤怒和一种近乎自毁的狞笑,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好!妈的……不就是要老子表忠心吗?来啊!让老子看看,这玩意到底有多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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