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现引起了几道目光的短暂注视,但很快又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上。杨建国没有向任何人介绍我,径直把我带到了大厅角落一个用玻璃隔出的简易办公室里。
他关上门,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嘈杂瞬间减弱。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自己则走到饮水机旁,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这里是指挥部的一个临时前沿节点。”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今晚有行动。”
我心脏猛地一跳,双手接过水杯,指尖感受到纸杯的温热。“行动?”
“目标,是一个活跃在城西几个高校周边的散货团伙,主要销售对象就是在校学生。我们盯了他们一段时间,掌握了几个下线的基本情况。今晚,他们有一批‘新货’要到,可能会在‘蓝调’出事后的真空期趁机扩大市场。”杨建国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你的任务是,作为生面孔,混入他们交易可能出现的区域,进行外围观察和确认。不需要你接触,更不需要你行动。你的眼睛,就是今晚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他走到电子地图前,指着上面几个用红圈标出的区域:“重点是理工大学后街的‘星空’网吧、职业技术学院附近的台球厅,以及……你之前去过的‘魅影’夜店附近区域。根据线报,交易可能会在这些地方之一进行。”
我立刻明白了。因为“魅影”事件,我这个生面孔可能已经被对方留意,但同时,我对那片区域相对熟悉。杨建国这是在冒险,也是在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资源。
“我需要做什么?”我沉声问,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合行动。
“认出他们。”杨建国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这个团伙的核心成员有几个特征。主要负责散货的,外号‘刀疤’,左边眉骨到颧骨有一道明显的旧疤;还有一个叫‘泥鳅’,身材瘦小,动作灵活,擅长在人多的地方脱身;可能还有一个女人,叫‘阿丽’,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负责吸引和接近目标学生。”
他走到电脑前,快速调出几张有些模糊但能辨认基本特征的监控截图,给我看了十几秒,然后关掉。“记住特征,记住可能的地点。你的目标是发现并确认他们的踪迹,以及是否有疑似交易的行为。一旦确认,立刻通过这个——”他递给我一个火柴盒大小、带着简易按钮的微型信号发射器,“——发出信号。长按三秒,绿灯亮起即表示信号发出。我们的人会在外围部署,收到信号后视情况采取行动。”
我接过那个小小的发射器,握在手心,感觉沉甸甸的。这是我的眼睛,也是连接我与这支神秘队伍的纽带。
“记住,”杨建国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只看,不听。只确认,不接触。你的安全是第一位。任何时候,一旦感觉有暴露风险,立刻撤离,放弃任务。明白吗?”
“明白!”我重重地点头。
“好。”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20:40。你有一小时的时间熟悉资料,调整状态。21:30,会有人送你到目标区域附近。行动预计在23:00左右开始,具体时间不确定。”
他不再多说,指了指旁边的一台空闲电脑,“相关资料和地图细节,你可以再看一遍。我去布置其他任务。”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玻璃隔间,融入了外面忙碌的人群中。
我坐在电脑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调出地图和人员特征图,再次加深记忆。目光扫过外面大厅里那些忙碌的身影,他们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指令清晰,行动高效,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专业、冷静而强大的力量感。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真正的禁毒一线工作,与警校的模拟训练和之前我独自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21:30,一个同样穿着便装、表情精干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对我点了点头:“林峰?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出小楼,上了另一辆不同的车。车子驶出小院,再次汇入城市的夜色中。年轻司机沉默寡言,只是专注地开车。他将我放在了距离理工大学后街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
“保持通讯器畅通,注意安全。”他只说了这一句,便驾车离去。
我再次独自一人,融入了夜晚喧嚣的街头。但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我的背后,有一双甚至很多双眼睛在支持着我。我拉低帽檐,调整呼吸,像一滴水汇入河流,朝着“星空”网吧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大学周边区域总是充满活力,但也藏污纳垢。我按照杨建国的指示,在外围游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网吧的人群,台球厅门口聚集的年轻人,以及“魅影”附近那些阴暗的角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网吧里烟雾缭绕,台球厅人声鼎沸,一切看似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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